两人计议了一阵,阿善出去了,樊二虎也往厨房走去,有些担心接下来的逃亡行动是否会顺利,以後的日子免不了要东躲西藏的,不过有些私心的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阿善不会再去骗更多的人了。
阿善在庭院中看到了君冉。
君冉练的是一套掌法,月光下,身姿如行云流水一般赏心悦目。阿善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把雷霆剑给他,待会临走前,记得把剑放在他枕边吧。
君冉见他来了,微微一笑――这一笑比月光还要美上几分。阿善看在眼中却突然有了些许内疚的情绪。
内疚?阿善苦笑,自己不知不觉也有了这种情绪了啊,原先跟在君冉身边的时候,只知道没心没肺的骗吃骗喝,知道君冉对自己动了感情之後,又烦又无奈,然後就跑了。这次再相见才真正意识到,君冉对自己很执著。然而这期间自己改变了很多,关键是遇上了樊二虎……
在他面前自己不需要演戏,不需要伪装,轻松自在,不知不觉就把一些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事情告诉他了。再加上两人日常相处的点点滴滴和遇到困境时的共同面对,这样的感情,一旦理解了之後就能明白君冉对自己的感情了,也懂得了什麽叫“内疚”。
阿善摇了摇头,把这些繁乱的念头甩出去。眼下想这些没有用,最要紧的还是“武林大会”。
行骗走江湖63
更新时间: 07/02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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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坐在台阶上看著君冉练武,说是“看著”,心思却完全不在,只担心待会的逃亡会不会顺利。
君冉练完一套掌法之後收招定式,走他身边坐下,说:“阿善,武林大会结束之後,跟我回碧云宫吧。”
“嗯。”阿善意义不明的应了一声,叉开了话题:“阿冉,你的武功已经那麽棒了,为什麽还要去看别人比武啊?我觉得三年前你和司空陌的那场比武一定也是精彩万分。”
那句“阿冉”叫的君冉心情舒畅,他说“学武一途没有止境,多看他人的武功才能吸取众家之长。当年我和司空陌的那场决战,胜的颇为吃力,千招过後我们都使了玉石俱焚的打法,我险险胜了他半招,事後想起来也觉得有些侥幸。”
阿善说:“前阵子我帮了一个冥教的弟子,他说司空陌闭关的期间一直在练武,冥教这次再出是要寻你晦气的,你下山以来,没遇到什麽麻烦吧?”
“没有。”君冉说:“下了天山之後,我先回了碧云宫。得知冥教的某个分堂主带人来侵扰过,被我的左护法打退了,之後右护法在碧云宫外设了机关迷阵,那冥教的人又来了两次没讨到便宜也就回去了。我做好了安排之後,就奉师命去给上官前辈祝寿,接著就是找你,目前为止我还不曾遇到冥教的人来当面寻衅。”
上官前辈的大寿?四大世家之首――上官家的当家人上官雄?阿善忽然想起来,自己和二虎出了雍安县之後,就在上官家的附近。还在岔路口遇到了问路的人,莫非那些人就是去参加寿宴的宾客?既然是上官雄的寿宴,江湖人去的一定不少,自己在那之前还撞上了易天诚,他也是去祝寿的吧?之後在玉矿遇见了江隐,也离上官家的红叶山庄不远,看来他也去了。
这麽一分析,阿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当时自己离那儿不远,差点把他们三个一起撞上!真是侥幸啊!估计是在那场寿宴上,君冉和易天城碰头了才东窗事发的吧?当时江隐应该不在,不然他不会在之後再遇的时候,还对“林子骞”念念不忘的。好险好险,没全都被揭出来。
阿善怕激起君冉的怒火,不敢问他是怎麽知道易天诚的事情的,只能自己分析,虽然事实和推断的不是太一致,却也差不多。
君冉见他忽然变了脸色,疑惑的问道:“怎麽了?你怎麽突然不说话了?”
阿善这才从後怕中回过神来,忙找借口掩饰,故意做出犹豫的表情,迟疑著说:“……没什麽,只是突然想起来,我曾听过一则江湖传言,你有个未婚妻,叫江南燕子沐怜霜……”
君冉颇无奈的看了看天,自己身上的“嫌疑”还没洗刷干净呢,怎麽又被他提起这事?
“那是在我小时候还不懂事的时候,师父擅自为我定下的娃娃亲,之後一心学武,就把那场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接管了碧云宫之後,曾在漠北遇到过沐怜霜一次,她喜欢女扮男装到处行侠仗义,还说‘与其成为侠客的妻子,不如自己成为侠客’,颇有巾帼之风,我们把对方当成了武林道上的朋友,并且都觉得这种同道之宜比儿女之情更可贵,就在口头上把婚约取消了。之後,我遇见了你,就更想不起来她了。”
“真的?”阿善问。
“真的。”君冉说:“这次武林大会如果能遇上她,我就和她一起去见沐世伯,正式把婚约解除,然後再去向我师父说清楚,你看可好?”
人家都要把婚约正式解了,我却还在骗他,以後会不会遭雷劈啊?阿善忐忑不安的想。
君冉的认真让他害怕,也让他对从前的所作所为产生了後悔的情绪。如果事情能回到一开始,直接告诉他自己是个骗吃骗喝骗银子的江湖混混就好了。可事已致此,骑虎难下,为了曾经的一个谎言,不得不得扯更多的谎话来弥补,真累啊。
“……嗯,好的。”阿善含糊的答了一声,目前应对君冉一个人都已经身心俱疲了,以後若遇到更多的债主,岂不是要累死?江湖这条路不好混了,不如及早收山保险一些。
作者: 鸭馆妈妈桑_涩 2007-7-6 15:3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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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回复:回复:
忽然之间,阿善就做了个原先不曾想过的决定――以後再也不随便骗人了,再也不去招惹人家的感情了。
摆脱了这次窘境之後,就真的不再干这一行了。或许二虎说的对,凭自己的小聪明,做个小买卖,然後买一座小院子定居下来,过平定的生活也不错――至少比眼下不想去骗却不得不骗的情况要好多了。
正想著,樊二虎端著茶盘走过来,说:“茶沏好了,喝茶吧。”
“好的。”阿善接过茶盘放在台阶上说:“二虎,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嗯。”收到阿善的眼色,樊二虎答应一声,回到屋中开始收拾行李。
阿善有些心跳急促,强自镇定的倒了一杯茶,递给君冉说:“阿冉,喝茶吧。”
君冉接过,不急不缓的饮著。
阿善事先服了解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和君冉闲聊,心里估算著药效发作的时间――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就能发挥效用了吧?
喝完一杯之後,君冉说:“外边起风了,我们回屋吧。”
“嗯。”阿善应了一声,他知道樊二虎正在屋中收拾行李,於是带著君冉进了另一间内室。
君冉从怀中掏出几样东西放在桌上,从中拿出一个小锦盒,说:“这个,给你的。”
阿善打开一看,立刻两眼放光,锦盒里是个玉狮子镇纸,雕功精细,活灵活现。
“啊,玉狮子!真好看!”阿善拿到手中爱不释手。
君冉笑笑;“你喜欢就好。”原先相处的那段日子,他知道这人对玉器有非同一般的喜欢,下天山之後就买了这个想要送给他,当得知他和易天诚的事情之後,曾气得一度想把这玉狮子给扔了,现在看到阿善的笑容,便觉得,幸好没有扔。
阿善拿著那玉狮子,眼光不经意的一瞟,突然瞟见了一物。那是刚才君冉从怀中掏出来的几样东西之一,是一块玉制的令牌。
那令牌通体碧绿,周身散著荧荧的光芒,就算离得那麽远,也能感到隐隐的寒气,上刻篆体的“碧云宫”三字,看样子似乎是宫主令牌。
好玉!极品的好玉!阿善咽了咽口水,刚才内疚,後悔,不安之类的情绪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在想,待会落跑的时候,要不要顺手牵羊一下?
转眼又注意到了自己手中的白玉狮子,不禁默默叹息,还是算了。君冉这人说白了是个武痴,对武学之外的东西都不太在意,对玉器的品鉴也不在行,这次能弄到这麽好的白玉狮子,一定是用了心思的。自己不仅给他灌蒙汗药,还图谋人家的令牌,实在太没良心了。
而且,那令牌虽然好,却也是个烫手山芋。若真拿走了,以後定然还要和君冉纠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