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寅清以不要命的架势,毫不犹豫驾驶迈巴赫上前截道,逼停这辆M2。M2猛地刹车,没等车上的人?反应过来,柏寅清已从迈巴赫上下来。

柏寅清身穿一身黑衣,眉眼漆黑如墨,皮肤却异常苍白。他?手中拎着一个棒球棍,来到驾驶位,随后面无表情地朝玻璃窗砸下。

车窗玻璃像雪花一般散开,飞溅到柏寅清的脸上。苍白阴郁的面庞涌出血珠,混合湿漉漉的雨点,他?眼底涌动浓烈的郁气,像地狱爬出的索命罗刹。

驾驶位的雷蒙一脸惊恐:“你要干什么?!”

柏寅清不予理?会?,他?看向副驾驶的虞微年,虞微年只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表情没什么起伏。他?只砸了一块车窗,玻璃碎片没有波及到驾驶位的虞微年。

确定虞微年没有受伤,他?将手伸进空缺一块的玻璃窗,自?内部打开车锁。手臂与手背划开纵横不一的伤口?,鲜血一滴滴坠落。

柏寅清浑然不觉疼痛,拉开车门,将驾驶位的雷蒙拽出车内。

“你干什么!这是虞少送我的车!”

柏寅清丢出一把崭新的车钥匙,以及一张卡。他?缓缓转过面庞,阴冷目光直直刮过,带着几分病态的疯狂:“滚。”

雷蒙被?看得脊背一寒,他?看向虞微年。

虞微年神色如常:“你走吧。”

“那这钱和?这车钥匙……”雷蒙更想问的是,他?需要报警吗?他?很?担心虞微年的安危,这人?明显来者?不善啊!

虞微年抱臂嗤笑?,眉眼流露淡淡的嘲讽:“你收着呗。M2换迈巴赫,这种冤大头也少见。”

“谢、谢谢虞少?”雷蒙试探着开口?。

柏寅清没空听他?们寒暄,直接驾驶车辆离去。

虞微年喝了酒,所以让雷蒙送他?回酒店。他?的车上有定位,他?自?然不能再开。

也不知道柏寅清是怎么找到他?的。

本事真大。

虞微年闭目养神,二?人?谁都?没说话。良久,他?道:“换个音乐。”

“……”

柏寅清面庞苍白阴冷,颊侧还有两道血痕,在黑夜灯光照射下,比恶鬼还要骇人?。

听见虞微年命令,他?薄唇微抿,还是将音乐换成虞微年喜欢的。

动作间,柏寅清望见副驾驶边上的一封信。他?瞥了一眼,难抑妒火:“他?亲手给你写的情书?”

“这么廉价的礼物,他?也送的出手?”他?寒声道,“你也要?”

闻声,虞微年反而低低地笑?了。他?睁开眼睛,上挑水润的眼睛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流动柔和?的情谊。

“廉价吗?”唇角扯出一个不咸不淡的弧度,“当初我送你的廉价贺卡,你不是也收得好好的吗?”

“……”

寂静无声。

柏寅清的唇色苍白,抿得很?紧,冷峻森寒的气质蓦地变得狠厉。他?如雕塑般僵硬在原地,鲜血依然在流淌,他?却根本没有心思处理?。

柏寅清脱下外套,盖在虞微年身上,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暖宝宝贴,为虞微年贴好。

良久,柏寅清才哑声问:“他?碰你了吗。”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他?说,“我希望你说出来的答案,是正确的。”

柏寅清声音喑哑,却有些不稳,这是他?因为在竭力压制怒火。尽管他?知道答案,可他?仍然要让虞微年亲口?说,甚至他?已经提前告诉虞微年正确答案。

他?一步步退让,他?想,只要虞微年肯骗骗他?,他?也能当作不知道。

虞微年懒洋洋地掀开眼皮,侧首望向窗外,冷淡地敷衍道:“嗯,睡了。”

“……”

虞微年像叛逆的坏学生,尽管柏寅清已经给出正确答案,却依然不愿意?照抄。

雨水将玻璃照得斑驳,同样将柏寅清的脸映得扭曲。幽深漆黑的眼睛麻木了一般,充满平静。

“饿不饿?”他?说,“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宵夜。”

虞微年睁开眼睛,冷不丁开口?:“你没听到啊?我和?别人?睡了,还不止一次。”

“所以呢?”柏寅清平静地看向他?。

“所以我们分手,明白吗?我已经劈腿了”

虞微年话未说完,一个炙热的、富有压迫感的身躯覆来,将他?牢牢压在副驾驶位。过大的体型差与力量差,让他?几乎呈现出一种被?包裹、被?囚禁的视觉效果。他?紧紧圈在怀抱中,竟连动弹的空间都?很?少。

炙热滚烫的呼吸,与在失控边缘游走的声音一起出现。柏寅清伸手钳住虞微年的下巴,他?一眼便看见虞微年颈侧的鲜艳痕迹,他?手指不由自?主用力,紧紧摁着虞微年的下唇。

“虞微年,你在外面是怎么玩的,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柏寅清竭力压制怒火,“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这次我就当没听见,以后不准再说。”

“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柏寅清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他?的脸只有一半处于光亮,另一半置于阴影。森寒幽邃的眼睛情绪涌动,在理?智与疯狂之间拉扯游走,像一只即将失去控制的野兽。

若是其他?人?,必然会?被?柏寅清这幅可怖的模样吓到。可虞微年是什么人??他?见惯大场面,也从来不会?感到畏惧。

这世上没有能叫他?害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