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串串不明白,扭头看他。
“考博我刚才已经说了。工作,其实工作有什么好?”
你有工作当然可以说风凉话,想给人打工就有人请,干的不爽就出来自己当老板,站着说话不腰疼。陈串串又垂了头不说话。
“我倒是有工作,还是自己挺喜欢的事儿,不是一样叫人撅了?”
陈串串听得一愣,怎么了?
“谁一开始找工作都是奔着兴趣去的,可就算是找着了也不能尽如人意,为着自己的喜欢就得把其它埋怨都压下,那滋味不好受。”
可不工作不读书她还能干什么?
“我是男的,窝在一个小店里不甘心。女的不一样,没事儿到外头跟人争得面红耳赤的不好看。你要是愿意,到我这儿来,自己当老板总比在外面受气强。”
陈串串倏地抬头,他什么意思?
张衡把她拉近,慢慢低头:“和家里人吃饭就那么高兴?你爸妈还让你喝酒?”手摸上她的脸:“酒精过敏吧你有点儿?看这脸红的。”
她那是
张衡吻她,还是一贯的不温柔,给她搂到怀里狠狠摁住,叼着她的嘴唇用力吸,辗转间喘息粗重地黏着她低声说:“我刚说的,没错儿,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要愿意,我养着你也成。”
约 会
凌云
陈立汉在阳台上拉够了二胡,端着板凳往屋里走,一回头就看见从房里出来的老婆收拾得花枝招展地要出门:“你去哪儿?”
“我有个,一会儿回来。”凌云说着就带上门儿出去了。
陈立汉在后头惊的,他家老太婆还有人?!可看太座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他又不好追问,放好了胡琴这才心有不甘地又跑上阳台向下张望,只看见老太婆脚下生风一会儿就没了人影儿。
凌云脚下着急心里却很稳当。
那小子她接触过,有些道行,但还拿得下。再说今天她不是要兴师问罪,只不过有些事儿得弄清楚。
到了地方儿,在外面隔着玻璃凌云就看见张衡已经在位子上等着了。
走进去,张衡眼利瞅见了她,立马站起来招呼:“阿姨,这儿!”
凌云走过去坐下。
“您要喝点儿什么?”
“菊花茶。”
“好的。”张衡冲服务员抬手。
“串串找工作的事儿,麻烦你了。”
这话把张衡说得不自在了:“也不算帮忙,串串她……这次面试没成。”
她知道。先不说自家闺女是个藏不住事儿的,这两天脸色那个难看啊;单说最近这丫头没事儿总傻乐脸红啥的,明摆着没把找工作当成正经事儿办,真要面试成了那才是祖上积了大德活见鬼。
凌云让服务员把茶在面前放好这才又开口:“成没成在其次,你帮了忙是事实,串串那丫头不懂事儿,该谢的还得谢。”
对面的小子抬头看她一眼:“……她谢过了。”
凌云也扫他一眼:“昨儿晚上她着急忙慌赶回学校”
“是我。我找她有事儿。”张衡脸上没一点儿笑:“阿姨,您既然叫我出来,有话还是直说吧。”
凌云却很开心:“你别紧张。叫你出来,是担心串串不会处事儿,她把自己的事儿弄糟了还没什么,要是让别人受了委屈就不好了。”
张衡这下不明白了,抿着嘴唇听下文。
“串串最早说想留校,事儿黄了;后来又想找工作,可像个没头苍蝇到处乱撞;家里给她想办法找机会她不稀罕;现在有你牵线搭桥她还不争气没面试上。我是没招儿了,养的本来就是姑娘,也不指着她奔成个多了不起的人上人,反正她也不是太丑没人看得上,想着实在不行就嫁人得了”
看着张衡在对面椅子上仿佛突然屁股生钉一样地挪动了下,凌云笑笑:“可给她介绍的人她还看不上。”
张衡这下也笑了:“阿姨,那回到您家里,您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凌云被他硬拧着转了话题,心下有些不快:大人讲话小孩子乖乖听着记着那是当然的,这简直是废话。不过今天她叫他出来就是有事儿要交待,讨好她的话就不必说了。
可张衡还接着说:“有一句话我记得特别深。”
哪句?
“您说串串自己把脚搁人脚底板下那是活该,但谁逮着踩起来没完就不行。”
对,有这句。他记得是应该的,她当初说的每句话他都该记起来。
“我觉着这话也对也不对。”
凌云眉毛一拧,怎么说?
“谁逮着别人的脚踩起来没完那都太人品,我当初错就错在这儿。但串串把脚搁人脚底下不光是她自己的责任吧?”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好赖话还分得出来,这小子估计是想派她的不是。凌云喝一口茶:“你说。”
张衡也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一口:“上次跟您聊过之后我就觉得,串串有您这么护着挺幸福的,但并不全是好事儿。我说句实话您别生气,刚认识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外边儿看着挺机灵可那机灵全在脸上,心里还是糊涂。她这样儿当学生行,可搁到外面”
搁到外面就是个死,这她清楚。凌云继续喝茶。她是护不了串串一辈子,所以得帮那傻孩子擦亮眼找个好人家,等她自己成家生子了她就再不操这份儿心。
“行不通的,阿姨。您保得了她一时,难道还保得了她一世?我年纪小辈分低,可也知道这样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