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办公室中,耗子走了进来。

他手中拿着一份资料,放到了萧云卿的面前。

“罗毅现在在一家物流公司工作,大家伙儿虽然恨他,可也没断了他的饭碗,并没有因此打压他,让他找不到工作。”耗子说道。

“他现在的工资跟以前比少了很多,自从你出狱后,谢智桓就频频接触罗毅,希望罗毅为凌家工作,并且开出了相当优厚的条件,比以前跟着你的时候,待遇还要好!”耗子说道。

“哦?”萧云卿随意的拿起调查报告,说道,“那罗毅怎么说?”

“罗毅并没有答应,但是看凌家的诚意十分的足,谢智桓几乎天天早晨在罗毅家楼底下等着,跟着他一起去公司,下班的时候,就在公司楼下,又跟他一起回家。”

耗子想想,也不禁笑了起来:“那殷勤的样子,就跟要追求罗毅似的!”

“凌家急了。”萧云卿说道,“有我这层关系在,他们本不应该相信罗毅的,可是因为担心我们的报复,他们不得不冒险招揽罗毅。”

“罗毅对他们来说,是把双刃剑,有可能会出卖他们,但同样的,也有可能帮助他们。罗毅跟我的时间长,知道我不少事情,很多机密的东西,还有文件的存放,他都清楚。”

“他对凌家的作用,可比三叔对我们的作用还要大。”萧云卿眯着眼说道。

“凌家在赌,赌我们不会再信任罗毅,跟罗毅彻底断绝了任何关系。那么这样,他们就能利用罗毅,来对付我们!”

萧云卿笑笑,合上报告,说道:“你去看看,罗毅今天的行程!”

“是!”耗子点头道。

随后,他便要转身又不想转身的,不断地由于纠结,就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强拉着他,不让他走一样。

萧云卿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纠结样儿了,原本已经落在了文件上的目光又抬了起来,掀了掀眼皮,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别憋着了!”

“萧少,你不会是想再给罗毅一个机会吧?”耗子说道,有点儿老大不乐意的。

“虽说以前兄弟间的感情好,可是这事儿出了以后,我们没去为难他,没去断了他的活路,已经是顾念兄弟情义了!萧少你要是原谅他,就不怕他将来,又在关键时刻反水?”

萧云卿放下手中的钢笔,看着耗子,说道:“这事儿刚出的时候,我也是非常恨他,哪怕是你们对他怎么样了,打残了,打废了,我都不会管。”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萧云卿说道,“这一次,也可以当做是考验,给彼此都有一个机会。他没有机会在泄露我们这边什么消息的同时,也来看看他的忠诚!”

耗子想了想,才点头:“好吧!”

……

……

半夜三点钟,码头上哪怕是有路灯的照射,依旧显得漆黑一片。

在漆黑且无际的大海的映衬下,路灯散发出的那点儿光亮,便如萤火一般的,不值一提。

码头上很安静,海风啸啸。

即使是仲夏夜,因为在海边,被湿冷的海风吹着,依然如秋夜一样的冷。

码头上除了“哗啦啦”的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便一无所有。

在长长的码头上,凑近了,才能发现有个人站在那里。

那人穿着一袭黑色风衣,风衣开着前襟,被狂躁的海风吹着,风衣向后飞舞,在风中上上下下的起伏。

罗毅努力地按住被风吹的不安分的风衣,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

打火机才刚刚点燃,就被狂风“噗”的一下吹灭。

罗毅只能嘴里叼着烟,眯着眼,一手握着打火机,一手小心翼翼的挡住打火机,才面前开出了一点儿摇摇欲坠的火苗。

他叼着烟用力的吸着,吸了好几下,就要吸不动了,才把烟全部的点燃。

幸亏他理的是平头,头发没有因为海风挡住自己的脸,只是冷风吹得他的头皮有些冷得发疼。

他把打火机放回口袋里,又摸了摸脸,刚才眼睛即使眯着,仍旧被狂风给吹出了大量的眼泪。

他的手被冻得已经发了紫,僵硬的就快没有知觉,夹不住香烟了。

嘴巴含.住香烟,使劲的吸了一口,让泛着红橙色的火星在黑夜中亮了起来。

今晚有一艘货船要从荷兰那边儿过来,半夜才到。

自从他进了现在这家物流公司,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了,经常早早的等在码头,却一直等到半夜两三点,等着卸货。

吸了一口后,嘴中吐着白色的被风吹的松散的烟雾,手中夹着香烟,佝偻着身子吧风衣的衣襟裹得紧了些。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罗毅皱皱眉,自从那件事情出了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在一个无法与人联络的平行空间。

除了谢智桓锲而不舍的给他打电话,希望他能够帮助凌家之外,没有人给他发短信。

进了公司之后,他也不跟公司的同事交流,如非必要也不说话,不参加任何的聚会与闲暇活动,就像一个哑巴一样,行尸走肉的活着,一直独来独往的。

他知道,公司里的同事都在背后议论他,说他其实是有精神病,心里不健康,思想变态什么的。

不过他不在意,没了那般兄弟,他就像是再也不会与人来往了一样。

手机短信的震动声,可是许久没有响过了,他都忘了短信的震动是什么感觉,会震多长时间了。

罗毅皱眉,疑惑的用冻僵的几乎无法活动的手,伸进口袋里,掏出手机。

短信列表的最上头,号码是一串陌生的数字,内容预览则是各种符号组合,如同乱码一般。

可是面对这串乱码,罗毅没有任何的疑惑以及遭遇恶作剧的不悦,他惊喜的目光放亮,甚至忘了裹住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