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被谢予鹤再次拉住。
对他?俩的力量悬殊有深切体会,于蓁蓁这次没?像昨天那样竭力挣,而是?看着?谢予鹤冷冷淡淡地?说:“你放开。”
谢予鹤说:“你的车石柒开去清洗了,你可以开我的车。”
于蓁蓁摇了摇手腕,提示他?放手:“不用了,我打车。”
谢予鹤盯着?她的眼睛又看了会儿?,缓缓放开她。
于蓁蓁回家?换衣服,也?装了个行?李箱,原本羊城有个行?业展她没?打算同蔡思言他?们一起前往,然而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她干脆离开锦城出趟门。
在候机室和蔡思言及王以鑫汇合,新来的这个蔡思言助理很主动活泼,一见到她就上前接过?她的行?李:“于总我来。”
现在公司人多了起来,于蓁蓁也?对自己的“于总”称呼渐渐适应,但婉拒了王以鑫的好意?:“我自己拿吧,不重。”
只是?看着?这个还有些青涩的应届毕业生,难免想到另一个大学生,又想到逼他?走的那位。
谢予鹤如今在壹星占的股份不小?,有权利参与公司的重大决策,如果真的再伸手进来,是?不是?很多事都要受制约。
看她脸色不佳又听她声音不对,蔡思言问她:“你病了怎么?不休息?”
于蓁蓁不好说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热搜后避免去上金中心工作的心态,想用忙碌的工作来驱散自己头脑中的乱七八糟,就说:“想去取取经?,看看别家?的销售都是?怎么?做的,后面我们招聘人的时候也?有比较。”
这个理由充分,生产那边紧锣密鼓进行?中,后续也需要配一支销售队伍,蔡思言点点头,感叹说:“短短半年不到你变了个人一样,思虑很周全。”
这是?实话,公司很多事情都是于蓁蓁自己跑下来的,一件一件事做完也?就累积了一个个经?验,自然而然就思虑得更全面了。
于蓁蓁笑了笑:“你不要捧杀我。”
说完靠在蔡思言肩头上:“让我靠会儿,头晕。”
她们坐的地?方斜对面就是?机场贵宾候机室,于蓁蓁视线落在入口处,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进去,指着?那儿?给?蔡思言说:“等我们盈利了,我们出差也?要那样的标准。”
公司已经换掉了之前的老地?毯,也?换上了一套新家?具,还配了车,一步步都在变好,本身一心扑在设计产品上、对这些无所谓的蔡思言也?被于蓁蓁的一个个目标激励着?,赞同说:“可以,你决定。”
快登机时于蓁蓁收到谢予鹤的信息,说叫了闪送把感冒药送到了她家?,跟着?提醒:“连续吃三天。”
于蓁蓁揉了揉还堵塞着?的鼻尖,本想说自己不在家?,想想算了,回他?说:“好,谢谢。”
同样的季节,锦城已经?有浓浓的秋意?,羊城却还在度夏。
到了羊城三个人就换成了夏装,当晚吃了顿清淡却美味的本地?菜,次日各自带着?目的进了展馆。
于蓁蓁真如她所说的,去展位跟各家?现场接待的销售聊天。
进前几家?时她还很生疏忐忑,不知道该问什么?说什么?,遇到繁忙的展位也?没?人搭理她,但后面进的公司多了,也?就让她积累出了经?验,她开始拿前面的信息去问后面的人,甚至到了后来,她俨然成了一个“老油条”,别人问她身份,她说是?做出口采购的,这样一讲,得到的信息就更细了。
IT行?业从业者男性居多,于蓁蓁聊了一圈,对其中几位女性的印象很深刻。
因为感冒不仅没?好还有加重的趋势,她也?没?太勉强自己,展馆很大,她大致逛了AB两个区就准备收工,却猝不及防在进入的最后一家?展商处偶遇到了陈潇潇。
于蓁蓁本来正在听现场人员讲他?们的产品优势,忽然听到陈潇潇在一旁开口:“蒋总,我们季总到场外了,您方便现在出去吗?”
于蓁蓁跟着?给?她讲解的蒋文阳一起侧脸,陈潇潇说完后看着?她:“于总怎么?也?在这儿??”
于蓁蓁看着?陈潇潇惊讶中带着?一点兴味的表情,以及话落后视线从她脸上往脚移,恍惚记起和季瑾川分手那天,当时在佳战前台外等,她也?是?这样意?味深长地?上下扫了一遍她的身体,以及第一次戴着?季瑾川送的项链进佳战时,她眼中那个微妙的神情。
大概从一开始,陈潇潇就等待着?看她一场笑话吧。
但于蓁蓁波澜不惊,无所谓地?嗯了声,对蒋文阳说:“麻烦蒋总讲了这么?久,下次再见。”
跟蒋文阳分别后,于蓁蓁刻意?去了C馆磨了点时间才出展馆,错开和季瑾川见面的可能。
谢予鹤拿资源试探了季瑾川不假,但谢予鹤也?没?说错,事实上季瑾川是?选择了别的,一想到这事于蓁蓁就觉得头更疼,他?俩谁也?不是?什么?善茬,她连忙转移注意?力,拿手机找羊城的美食店以便晚上三人去吃饭。
但当晚蔡思言跟王以鑫和一家?同行?去了饭店。
蔡思言给?于蓁蓁发来定位,让她到那里跟他?们汇合,于蓁蓁回酒店躺了会儿?后发现浑身没?劲,如实给?蔡思言说自己感冒反复不想参与。
蔡思言着?急说:“快吃药,多喝水,明?天别去了。”跑展馆不是?轻松活,一天走几万步不在话下。
于蓁蓁也?不想继续病下去,但应了蔡思言后发现自己根本没?带药,她翻了圈外卖软件,被种类繁多的可选项弄得犹豫不决,干脆微信问谢予鹤:“你之前给?我吃的什么?药?”
谢予鹤直接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你怎么?回事?没?吃药?”
于蓁蓁嗯一声:“出差了。”
听她气虚声弱,谢予鹤再问:“在哪出差?”
于蓁蓁想了瞬,问他?:“你那药不会是?只有锦城卖吧?药店自制吗?”瑞士有些药房就是?这样卖药。
可真能想,谢予鹤说了药名,又问她:“有没?有发烧?”
于蓁蓁摸了摸额头:“感觉有点。”
谢予鹤叮嘱她:“服药后大量喝水,至少一升以上。别喝冰水,喝温水,也?不要加蜂蜜。”
听到“大量喝水”她的第一反应确实是?喝冰水,喝温水的话她就喜欢加蜂蜜,但谢予鹤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看穿了她,也?堵死了她的路,于蓁蓁讪讪应:“知道了。”
他?俩很少这样平心静气地?闲聊,甚至很少闲聊,话落后听筒里的氛围寂静出一种诡异感,于蓁蓁忙说“先这样”,急匆匆挂了电话。
当晚她吃了药也?大量喝了水,但人依旧有气无力,睡得很不踏实,直到快天亮才彻底睡过?去,迷糊中翻了个身,听到同屋的蔡思言说她走了让她好好休息,她嗯了声。
刚找到了最佳的姿势准备继续睡,就听门锁叮了一声,传来房门打开、鞋踩在地?毯上的动静,于蓁蓁闭着?眼问:“你忘带东西了吗?”
话落却没?听到蔡思言回答,她以为是?她没?听清,准备再问一次,哪知道忽地?听到一声:“还在烧?”
于蓁蓁的睡意?瞬间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