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一场漫长的拉锯最终落幕,谢予鹤退了后问她:“去洗洗?”

于蓁蓁闭着眼,看也不想看人,烦得更不想搭理人。

谢予鹤伸手翻她俯在三个叠摞在一起的枕上的肩,她懒得连扶都不扶,要不是他拉了枕头给她,她能任凭他将她推落下床,刚想抱她起,就听于蓁蓁闷出了声:“你先去。”

待谢予鹤下床的窸窣声消失,稀稀拉拉的水声入耳,于蓁蓁刷地睁开眼,撑着身缓缓下地,浑身的筋都泛着酸,火辣辣的某处还涨着,一步一步都在渗。

她愈加烦躁,四顾去找自己的衣物,衣服裙子散得满地,有她的,也有谢予鹤的。

路过四角裤时,她伸脚一踢,将它猛地踢去了床底。

忍着拉扯出的疼穿衣穿裙,还原昨天的一身,拿着没了电的手机,她径直出了门。

全锦城一环内最优质的地段,再高档的小区占地也有限,并不费劲就走出了小区门,于蓁蓁步行回家。

穿过S大时,绿化带里的栀子花香袭鼻,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在路上,整个校园都很安静。是工作日,也是江教授和于教授工作的时间,猜着父母此刻在哪栋楼里忙,于蓁蓁拐了个弯,出了北校门。

于子澜去了学校,李嬢嬢还没来上班,家里空无一人,她找身衣服去洗澡,洗完后拿手机买事后药,等药的间隙给蔡思言打电话,开门见山说了情况:“我们只能找风险投资了。”

这是她们当初计划中的一条路,蔡思言没有多么失望:“好,没关系。”

两人聊了会找风投的细节,于蓁蓁的药就被送了来,抠出一颗服下后,她将剩下的药捏着带出了门,去垃圾房丢进了垃圾桶。

江清露洁癖,垃圾桶一天几换,只要在家中扔的垃圾很快就能被人知道是什么东西,丢完垃圾再回家,她倒床就睡。

与此同时,望江路的另一头,谢予鹤看了会挡在“你回去了?”前的红色感叹号,将瓶子里最后三分之一马爹利一饮而尽,头仰靠在黑皮沙发的椅背上,咬着后槽牙闭上了眼睛。

窗帘紧闭,整个房间没一丝光线,压抑暗沉。

谢予鹤隐在这轮暗色里,一整瓶烈酒作用中,不久就迷糊着入了梦。

梦里见到大学毕业那年,于蓁蓁抱着个比她脸还大的盒子来,径直路过谢宴鸿,找到阳台上的他说:“予鹤哥哥,生日快乐!”

一如他刚进谢家那一年,一场盛大的奥特曼主题生日宴上,谢宴鸿在播放着祝福视频的电视机前跟人拍照,于蓁蓁小小一只,跟着于祈暄进屋来,穿着一条艳丽的红裙子,盯着他头上的王冠看:“宴鸿哥哥,生日快乐!”

第3章 第 3 章 比狗咬得还狠

她说着话要递东西给他,被于祈暄拉了把:“他不叫谢宴鸿。”

七岁的于蓁蓁被说得傻愣了下:“那叫什么?”

于祈暄解释:“谢予鹤,你叫‘予鹤哥哥’。”

于蓁蓁还将东西往他跟前递:“予鹤哥哥。”

于祈暄挡住她的手,将手里的盒子跟她手里的换了下:“这个才是他的礼物。”

于祈暄去找谢宴鸿后,于蓁蓁懵懂着第三次将盒子递给他,他垂头看包装,顶上系了一个红丝带打出的蝴蝶结,既华丽又喜庆,他没伸手去接,也没跟她交谈。

于蓁蓁安安静静地举了会儿盒子后,直接弯腰给他放在了脚边,然后拧身就跑开,回去人堆里,去拿桌上的玛芬蛋糕吃。

从此后的每一年,那红蝴蝶结就一直出现,他没问过于蓁蓁为什么对这个颜色和花样这么有执念,但看得出来她喜欢。

直到四年前,她抱着礼物来参加谢宴鸿半商务半私人的生日宴,很傻地忽略了宴会真正的主角,直接冲到了阳台上来找他。

那天确实是他的生日。

晚谢宴鸿两岁零三天,而刚好那天是周六,适合新升任了副总的谢宴鸿大兴宴席庆祝。

于蓁蓁对他的那句兴高采烈的祝福也将他拉到了众人跟前,鸿裕的人纷纷上前来祝福他,或真心或假意,总归都彻底知道了谢家还有他这号人。

因着这层关系,后来他去鸿裕上班后就得到了诸多关注,不管上面的人怎样看他,至少经理层级的没对他为难,职场初期融入时,他的有些方案也得到了有效采纳。

那是后话。

那日,起初有人问他他也生日啊,于蓁蓁献宝一样接话替他答:“他跟宴鸿哥哥生日前后没差几天,每年都一起庆祝。”

后来那人再问他更多隐私时,于蓁蓁以乱拳打虎的态度答得乱七八糟,有人认出她是谁家的女儿,话题扯到了她身上,她也很落落大方地接住话。

她从小自信大方,走到哪都不怯场,都是人群焦点,围观来听她说话的人越来越多,直到说到半程时杨敏慧走了过来,微笑着看着他说:“小鹤你来帮我一下。”

他这一走,再回来时已是后半场,谢宴鸿的生日蛋糕他没吃到,再走到阳台一看,原来的人全都散了。

他放在茶几上的于蓁蓁送的礼盒不知所踪,放礼盒的茶几亦不见踪影。

再走回酒店大厅,满地散落着从礼炮飞出来的彩带,各桌上已是杯盘狼藉,只有山高一样的香槟杯塔还剩大半,一旁的烈酒不计其数。

他端了个酒杯,提着酒瓶回到阳台,看锦城的夜色。

最后喝得实在有点多。

多到于蓁蓁来给他说“予鹤哥哥,我要回去了”时,他迷离着眼,径直朝她唇边凑了过去……

手中的酒瓶滑落在地,啪一声砸在地上,梦境随之碎裂。

谢予鹤从梦里醒来,缓缓睁眼,那点本就稀薄的睡意已经消散,他摇晃着站起了身,光着脚往外走,地板是由黑大理石铺就而成,酒瓶砸下时碎了一地,他一脚蓦地踩到了碎片上,疼痛让他滞住了步子。

而下一秒,他侧了下身,另一只脚也一并狠狠踩了上去。

石柒大半天联系不上他,重要会议他也错过后找上门来时,见到的,就是谢予鹤双脚血淋淋站着的样子。

石柒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盯着谢予鹤像没了痛感的模样:“老板,你这是……上哪的刀山了?”

谢予鹤瞥他一眼,边从冰箱里拿了瓶冰镇水边问:“什么事?”

石柒答得文不对题:“你的脚去医院处理下吧?”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