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1)

贺聆浑身酸软,跟柏珩的连接处有液体淅淅沥沥往下滴,顺着大腿根坠到床单上,形成一小摊神色的水渍。

他不肯叫,柏珩就又要把他推到床上,贺聆无法,只能挤出字来,“老婆......”

柏珩听见这一声竟然低低啜泣起来,反反复复念叨喜欢你。

天光渐暗,夜晚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贺聆就发起了烧,他本来一年到头都没什么小病小痛,这次柏珩太没有节制,难以言喻的地方又隐隐有炎的意思,再加上过重的心理压力,几层大山下来,不生病都难。

柏珩忙前忙后给贺聆擦身,喂了贺聆两颗退烧片,又给昨天打好的地方抹了药,如果不是他做出拘禁这样的事情,看起来就跟体贴的情人没什么区别。

他做得再好,贺聆也不愿承他的情,单方面跟柏珩冷战,无论柏珩说什么他一律当作不理会,把柏珩当成透明人。

贺聆心里气闷,人一生病脾性也渐长,在他打翻第三碗南瓜粥时,柏珩强硬地要喂他吃饭,贺聆左躲右闪,粥落了两人一身。

“你不想吃饭,那我们继续吧。”

贺聆咬着牙恨恨地看着威胁他的柏珩,“你要受不了我就尽早放我走,否则有多少我打翻多少。”

自从他藏瓷片后,所有的餐具就换成了不锈钢,他再没有藏利器的可能性,事后贺聆还在后悔,不该尝试着用瓷器划开脚铐,而应该抵在柏珩的脖子上,逼迫柏珩放他走,但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听到他说走,柏珩眼神微暗,整个人沉寂下来,“不可能。”

贺聆气得掀翻了托盘,又是满地狼藉。

柏珩定定地站在一地的粥水里,半晌转身出去,回来时手中又多了注射器。

贺聆见到东西怒不可遏,恼怒得整个人都在抖。

柏珩抿了抿唇瓣,眼尾发红,“贺聆,我也不想这样对你,你吃饭吧。”

在第四次打翻南瓜粥后,贺聆败下阵来,他再也不想尝到浑身无力只能让人摆布的滋味了。

贺聆说到底也是饿了,认输后就喝了一碗南瓜粥,柏珩亲自喂的,眼眸亮晶晶地问,“好吃吗?”

他吃完就翻脸不认人,“猪都嫌难吃。”

柏珩神色黯然,没说什么,端着碗出去清洗。

贺聆盯着柏珩的背影内心涌动,他自诩冷静理智的人,但这些日子在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也快要撑不住了,他打不过柏珩,行动被限制,一点胜算都没有,贺聆恨恨地捶了下床,心里被无力感填满。

该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57章

接下来的几日,柏珩依旧是二十四小时跟贺聆待在一起,他对贺聆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贺聆的烧没多久就退了,只是每次感到穿刺过的地方又痛又麻就容易忘记自己的处境,忍不住出言讥讽。

柏珩自然会采取些措施让他闭嘴,次数多了贺聆就学乖了,骂两句停一会,一见到柏珩脸色有变就赶忙闭嘴,柏珩实在是个很好摸清的人,即使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对他也下不了狠手,只要不完全惹恼柏珩,他便能妥当待在安全区。

难以启齿的地方需要养伤十天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柏珩每日都会给他上三次消炎药,到了第五天几乎就没什么感觉了。

贺聆很少有后悔自己说错话的时候,但这一次着实因为之前口无遮拦吃了点苦头,他不让柏珩把他床上说的话当真,柏珩便偏偏要跟他反着来,每次低头见到胸口多出来的东西,他就怄气得恨不得跟柏珩打一架。

很可惜他打不过柏珩,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己,也就作罢。

贺聆算着日子,他被柏珩软禁在这不知名的地方足足有十一天,他也曾旁敲侧击问过柏珩外面有没有人在找他,柏珩不置可否,淡然的模样让贺聆微微抓狂。

柏珩不会让贺聆知道,这些时日他都以贺聆的名义跟贺聆的亲人朋友联系,目前并没有引起怀疑,只是时间一长总是瞒不住的,还需要再想办法让贺聆的失联变得合理。

在回复信息的过程中,唯一让柏珩产生愧疚的便是贺聆的父母,虽然他跟对方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几日,但贺母对他百般疼爱,撒谎欺骗长辈让他很是痛苦。

柏珩盘算着也许等过两年贺聆不再存离开的心思,他可以安排双方见面,当然,一切的前提在于贺聆肯收心跟他过下去。

此外,他还拉黑了戚树乔和蒋泽,这两个人是柏珩心里的刺,每每见到都会让他回忆起不好的画面,但想到贺聆再也不会跟他们有交集,他便稍稍好受一些。

两人度过了还算相安无事的一小段日子。

柏珩怕贺聆太无聊,在笔记本里下了很多电影给贺聆解闷,笔记本是断了网的,贺聆起先不领情,但不找点事情做只能跟柏珩干瞪眼,看着看着太容易擦枪走火,他坚持没两日,就无奈接受了柏珩的“好意”。

时间走过半个多月,这天柏珩破天荒要出门,临走前给贺聆留了两餐,还再三检查了贺聆的脚铐,贺聆睡得迷迷糊糊,人往被子里一钻压根不想理他,等睡醒后屋子里静悄悄的,才相信柏珩是真的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又没什么娱乐活动,无聊到对着窗外的天发了好半天呆,忍不住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他猜出屋子应该是装了监控,也不避讳着,专心致志跟脚铐较起劲来,弄了半天,脚铐还是牢固地锁在他脚踝上,大概是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解不开脚铐他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二十多天虽然贺聆不待见柏珩,但好歹有个活物在眼前晃悠,他无聊了还能骂对方两句出出气,可是现在他连找个人说话都没有,屋子里安静得只有他翻身弄出来的动静,他想睡觉消磨时间,但眯了会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烦闷得不行,干脆爬起来绕着卧室兜圈。

走了两圈他就顿住了。

他想起动物园里被人工圈养的野兽,因为居住环境无法满足户外活动需求从而不断重复地兜圈,学术上有个说法叫刻板行为,而他现在绕着室内走跟被圈养的动物有什么两样?

贺聆联想到这一层面,猛然就把桌子上的食物给掀翻了。

他内里像是有把火在烧,烧得他浑身都发热。

贺聆可以肯定,现在他尚且能忍受被软禁的日子,但如果柏珩再这么关着他,他的心理早晚会出问题。

他深深地呼吸几次,拖着链子到浴室洗了把冷水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段时间柏珩把他照顾得很好,镜子里的青年皮肤莹白,气色红润,除去一双愤慨的眼睛,全然看不出被软禁的颓废模样。

柏珩舍不得苛待他。

难道真要闹到自残绝食的地步才能让柏珩放过他吗?

自残贺聆是下不去手的,何况也没有工具,绝食倒是可以试一试,就是饿肚子的滋味着实不好受,也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贺聆吐出一口浊气,内心再清楚不过,他现如今的唯一筹码就是柏珩对他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