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1)

她这么想着,奇怪地拢了拢手臂,但没过多纠结。

和梦姐讨论的那件事,现在正好有机会谈。

她侧眼看向谢行川,“你是怎么看我的”几个字呼之欲出,然而被他盯着,这话就莫名显得有些僵硬,她转念,决定自己先说一说,最近对他的看法。

也许这样就能顺利地,双方对彼此打开了吧。

想了想,她声音放轻了些:“去新西兰之前,跟你的旅行,除了和钟怡他们一起,好像就只有婚后那一次度假了。”

话一出口她也惊讶,自己似乎没用过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目光又落远了些:“那时候只觉得,其实不了解你,也不想了解你。”

“但是回来之后,发现你其实也有挺多优点的,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那种事事都得让人捧着、照顾着的小少爷,但其实,很多事你一个人也能行”

车外雷声轰隆,大雨倾盆,他想起她每一次拒绝别人都会用这样的方式,大概褒扬过,会显得结果没那么锋利。

无端地,记起高三那年,江蒙给他寄来张门票,说简桃在礼堂有表演,要不要来看。

一千多公里,几小时的车程,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还是没有赶上,抵达时她早已演完,站在场外吃钟怡递来的烤红薯,咬了满满一口,被烫到前仰后合,最后眼尾都是泪痕,在雪地里追着钟怡打。

被她在脚底踩碎的雪声,他此刻仿佛仍能听得清晰。

她那天穿着厚重的面包服,里面就是表演时的芭蕾裙,可惜即使他以余光扫过千千万万遍,那个隆冬,她也没有拉下过一次拉链。

他也没有见过哪怕一秒钟,穿着舞裙的,十七岁的少女。

总有遗憾如影随形,结束后的烧烤店里,江蒙和钟怡问起他的近况,学校如何,感觉怎么样,只有她裹得像个棕熊,就坐在他对面,手里拿了串烤肉,声色镇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怎么瘦了这么多。”

后来不知又聊了什么,她和钟怡又笑起来,重复至熟练的余光里,灯火模糊成光晕。

他只是那一瞬突然在想。

如果不能上同一所大学,以他们微弱的缘分,这辈子,应该不会再见了。

他想见,所以去见了。

如同这些年他所有贪念都是有关于她,他也去要了。

唯独此刻。

终于此刻。

她说着他如此熟悉的开场白,最后一丝妄图维.稳的决心轰然碎裂,摇摇晃晃的所有欲念如同瓶中水,于这一刻倾泻而出。

既然怎样都是结局

他终于开口。

“我也不是什么都行。”

简桃怔住。

雨势狂骤如同末日已至,蓄积的水潭中世界颠倒,高傲笔直的棕榈低下自己的头颅,垂落下树冠上的枝叶,仿佛献祭最脆弱的心脏。

她听见他说。

“简桃,我没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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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写这个故事之后,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场景就是这一幕,大雨,拐角,车窗,命里带行的人说我也不是什么都行,我没你不行。

明天双更,依然七点一更,八点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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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雾

雨水隔着耳膜仿佛敲击心脏, 头重脚轻,简桃有一瞬间的眩晕。

她侧眼看向谢行川,二人视线相对, 窗外大雨倾盆,雨幕如同隔档, 将二人困在这方小小天地。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属于谢行川的眼神。

思绪像被扯紧的弓弦,在此刻尽数崩断, 本以为已经做好所有准备, 任何回答都能妥善处理,但这句回复远远、远远超出她的预料,负载过大,她甚至忘了要说话。

催促入场的电话响起, 她这才找回声音,连忙应声说好,一切全凭第一反应般去拉车门, 没敢回头。

第一下没拉动, 终于解锁声响起,她如同逃窜般下车, 脑子里一阵接一阵的电波回荡, 时不时掺杂着谢行川那句话。

他说,我也不是什么都行, 我没你不行。

……

入场时她还在轻微发着抖, 是被天气冷的,接待的工作人员替她将伞收起, 递上纸巾,简桃擦干手臂上的水渍, 这才走入内场。

然而也像是踩在轻飘飘的棉花上,自我和灵魂仿佛剥离开来,无论做什么事情,没几秒钟,回忆就又将她拉回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