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祁珩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你们检查的时候，宫口没有人流过的症状？”

见祁珩如此笃定，医生差点都要怀疑自己了。他拿起报告单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你们之前人流过吗？刚刚做检查的时候问你们的时候为什么不提前告知？”

“我看了沈小姐之前在我们医院的病例报告，之前给出的报告结果只是说由于药物影响受孕概率比较低，这次能怀上孩子确实是比较幸运，不过我们这里并没有留存沈小姐的人流档案。”

“如果真的做过人流手术的话，只能说沈小姐恢复得比较好。”

医生每说出一句话，祁珩的脸色都要变得更加阴沉一分。

他侧目看向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沈栀清，心中压制着的怒火即将涌出。

他又回过头看向对面的医生，薄唇轻启，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避孕药的有效作用期限有多长时间？”

医生：“紧急避孕药的话，在性生活72小时内服最有效。过了这个时间就没用了。”

医生有些奇怪，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仪表堂堂的，居然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可祁珩当然不是个傻子，他问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确定，确定沈栀清当初是不是在骗他。确定沈栀清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医生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利刃扎在他的心上，如今，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中已经渐渐有了答案。

可他依旧不想死心，继续反问道：“既然胎儿已经有五六周了，那亲子鉴定应该也能做了吧？”

“当然可……”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被沈栀清打断：

“不要，我们不做亲子鉴定，我不同意。”

看到沈栀清反应如此之大，见多识广的医生心中也渐渐有了答案。

戴绿帽子这种事情其实在他们妇产科并非什么稀奇事情，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产前亲子鉴定需要经过男女双方的同意，如果二位还不确定的话，等商量好之后再来吧。”

“如果二位确定好的话，无创胎儿亲子鉴定在实验室收到样本后，3个工作日就可以出结果。二位好好考虑一下。”

“不过我好心提醒二位一句，因为沈小姐的身体状况比较特殊，如果未来你们不选择要这个孩子的话，带来的后果可能就是终身不孕。”

……

出了妇产科的大门，沈栀清紧攥住祁珩的手，感受着他冰冷的体温，声音颤抖：

“祁珩，你会留下他吗？”

祁珩回过头，眼眶猩红，额头青筋暴起：“沈栀清，你说呢？”

他紧紧攥住沈栀清的肩膀，话语艰难地从喉间吐出：“你当初说因为我做过人流手术又是骗我的？就是为了让我给你避孕药？”

沈栀清闭上双眼，眼泪不停地落下，嘴唇微微颤抖，却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

看着沈栀清这副模样，祁珩的心中也渐渐有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可他始终不愿相信。

直到良久之后，沈栀清才从口中艰难地说出一个字：“是。”

一瞬间，祁珩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心中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一样，差点爆掉。

祁珩握住沈栀清地手，万念俱灰地质问道：

“我问你，这个孩子到底是我的，还是陆祟遇的？”

沈栀清疯狂地摇头，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愿意去做亲子鉴定？”

“我害怕啊……”沈栀清抬起眼眸，红着眼看向他：“阿珩，如果这个孩子是陆祟遇的，你能留他一命吗？就当我求你了。”

沈栀清的话，直戳祁珩的眉心：

“沈栀清，你不愿意怀我的孩子，却还想让我留下陆祟遇的孩子是吗？”

祁珩如今一闭上眼，就是陆祟遇和沈栀清欢爱的模样，他难道还要留一个孩子在他的身边，不停地提醒他：看啊，这个小杂种是你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沈栀清紧抿的双唇微微颤抖，指尖紧紧掐入掌心，身上颤抖个不停，喉咙就好像被人掐住了一样，一言不发。

祁珩突然将沈栀清紧紧抱入怀中：“清清，答应我，我们去做亲子鉴定。至少让我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好不好？”

沈栀清在祁珩的怀中泣不成声，似乎是在乞求：

“阿珩，医生刚刚说了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第二个孩子了。”

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祁珩的心似乎是被刀捅穿了一般，泣血不止。

他轻轻地拍打着沈栀清的背部，似是在安慰，可眼中却没有半分光亮：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只是检查看看，清清，我有这件事情真相的知情权，不是吗？我答应你我不会轻易把孩子怎么样的，这个孩子他说不定是我的呢。”

他松开沈栀清，指尖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清清，听话，我们只做鉴定，无论结果怎样，我答应你一定让你们母子平安，好不好？”

沈栀清吸了吸鼻子：“真的吗？阿珩，无论怎样，你都愿意留下这个孩子吗？”

祁珩俯身在沈栀清的脸颊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脸上疲惫地扯出一丝笑颜：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