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个月。”其中一个御医说道。
“你们先下去吧。”六皇子脸色很沉重,纵然不赞成父皇的做法,但始终是自己最敬爱的父亲,听到他时日无多,他心情哪里能好到哪里去。
皇帝病倒了。东胡的俘虏自然全都由六皇子这个监国太子去处理,首先要处理的就是塔桑被赵言钰割去舌头的事。
想到赵言钰,六皇子觉得自己的脑仁突突疼了起来。
……
……
赵言钰离开皇宫后立刻就回到赵家。
齐莞和赵夫人已经在家中为他准备了接风洗尘的家宴,只可惜少了赵秉德,一家还不算团圆。
望着赵言钰风尘仆仆的样子,齐莞顾不得赵夫人和家下人在场,上前抱住了他。
赵言钰笑着道,“你这么想念我,就不应该在这里给我接风。咱们夫妻二人回房洗尘好了。”
齐莞被说得羞红了脸,,没好气地松开他,抬手就拍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
赵夫人笑着道,“回来就好,行了,这接风洗尘也就意思意思一下,你们夫妻俩回房去说话吧。我们这些电灯泡就自动消失了啊。”
“娘!”齐莞更窘了。
“我的宝贝女儿呢?”赵言钰看了看大厅所有人。没发现他心爱的宝儿,忍不住开口问道。
赵夫人指了指在外面玩耍不肯在大厅呆着的宝儿。“跟奶娘在外头呢,看,来了。”
赵言钰回头,就看见奶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走了过来。
“宝儿!”赵言钰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抱住女儿。
“啊哇”宝儿被他吓了一跳,害怕地往齐莞扑去。
齐莞急忙将宝儿抱在怀里,对着她柔声说道,“宝儿,那是爹爹呢,不是坏人。”
赵言钰差点想泪流满面,他怎么会是坏人呢,女儿怎么会怕他呢?
赵夫人大笑出声,看着儿子那可怜委屈的样子,“哎呀,活该了吧,那么久没见到你,当然不记得你是谁了,看你以后还要不要为那个谁卖命。”
那个谁当然就是宫里那个人,赵夫人如今对他怨气很重。
赵言钰在齐莞身边逗着宝儿,蹭着她的小手,“宝儿宝儿,是我啊,爹爹啊。”
宝儿看了他一眼,将脸埋在齐莞的颈窝里,嘴里叫着,“娘,坏人,坏人。”
齐莞憋着笑,对赵言钰说道,“你好歹先将脸上的胡子都弄干净了,不然样子看起来还真会吓到宝儿。”
赵言钰无奈地苦笑,“我这不是急着回来见你们吗?”
“过两天跟你熟悉了,自然就不当你坏人,行了,先吃点东西吧,在战场有什么好东西吃的,瞧你都瘦了一圈。”赵夫人也是心疼儿子的。
齐莞让下人搬来了赵夫人特意让人给宝儿做的餐桌,让她跟着在饭桌前吃饭。
周围的下人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轻松的心情在只剩下一家人的时候,变得沉重起来。
“你见到皇帝了?”赵夫人给赵言钰倒了一杯酒,低声问道。
赵言钰一口饮尽,“见着了,我跟皇帝辞官了。”
赵夫人赞了一声干得好。
齐莞忧虑地看着他,“皇上答应了吗?”
“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反正我不愿意当什么官了。”赵言钰眼睛还留在女儿身上,一会儿夹着嫩豆腐喂她,一会儿又用筷子沾了酒给她舔。
宝儿竟然也舔得津津有味。
“只怕没那么容易……”赵夫人道。
齐莞看了赵言钰一眼,有些紧张地问。“听说。你割了塔桑的舌头?”
赵言钰早上进城,塔桑被割了舌头的事早已经传到齐莞他们耳中。
“嗯。”赵言钰心不在焉地应着,好像塔桑被割了舌头与他没什么关系。
“你父亲就要回来了,待他回来后,让他也辞官,然后咱们离开京都回锦州城去。这京都住着也不是那么清心还不如自己的老家。”赵夫人说。
“父亲既然辞官,那还回锦州城作甚?还不如回关家庄。”赵言钰道。
赵夫人点头,“那就更好了。”
吃罢,赵夫人抱着快要睡着的宝儿去屋里睡觉。赵言钰牵着齐莞的手在花园散步消食。
“你信塔桑的话吗?”走在赵言钰身边,看着他俊美的侧脸,齐莞小声地问了出口,相信他不会误会自己是一回事,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赵言钰摸了摸她的头,“别傻了。”
“你割他的舌头……那东胡的大汗不会罢休。皇上恐怕会借此怪责你,三师兄,是不是我连累了你和赵家?”齐莞拉住他的手,声音微微哽咽。
“若要说连累,那也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跟塔桑的仇恨,他怎么会诬蔑你?”赵言钰将她搂进怀里,“阿莞,别想太多了。我失去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失去你。”
心间仿佛有一股暖流淌过,齐莞将脸埋在赵言钰胸膛上,有夫如此,她还有什么所求?
“赶紧去沐浴换衣裳,身上都有一股味道了。”齐莞拍开腰间的大手,笑着推开赵言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