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毫不犹豫地说道:“戚老将军说得对,本王认为你的提议有可取之处,只是需要重新排兵布阵。”
猜测得到验证,戚老将军仍旧是难以置信地看向镇北王,怀疑是自己年纪大耳背,听错了。
他脱口而出道:“王爷,你之前不是否定了吗?不愿意让你麾下的探子牺牲?”
“本王亲自去。”镇北王冷睨向戚老将军,吐出两个字:“不行?”
戚老将军:“……”
“北境缺粮草,战事不可拖延下去,需要速战速决。”镇北王宽大的手掌压一压胸口,沉声说道:“我亲自去查探敌情。”
戚老将军面色凝重地看着镇北王站在沙盘前挥斥方遒,心里竟莫名生出一个念头。
他哪里是去刺探敌情,分明是想带着一支精锐直捣敌军老巢,将敌军全都给歼灭了。
想到这里,戚老将军愈发好奇那封家书,究竟写了什么,以至于让在战事上下定决心后,便从不动摇的镇北王,竟然一下子改口了。
甚至亲自去刺探敌情!
他目光隐晦地瞥向镇北王的胸口,只见镇北王宝贝似的压一压胸口,像是要将那封信藏得更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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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兰雪苑。
沈青檀坐在铜镜前梳妆,流月站在她身后,为她佩戴金簪子。
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青檀抬眼从窗子往外望去,只见听雪满面兴奋地跑来。
流月见了,无奈地说道:“这丫头总是毛毛躁躁的。”
“二奶奶。”听雪还未进屋,声儿先传进来,紧接着她踏进屋子,朝内室走来:“二奶奶,奴婢听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哦?”沈青檀拿着螺子黛描好眉毛,从晕黄的铜镜里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配合地问道:“什么好消息?”
“奴婢听说茶馆与戏楼的说书先生,还在编排您私奔的事儿,甚至提起您是秦氏商行的二东家,结果被听客们砸了场子,灰溜溜地逃了。”
听雪眉飞色舞地说道:“他们砸了几个说书先生的场子,震慑住其他人,没人敢再非议您。”
沈青檀唇边含笑道:“的确是个好消息。”
不少人会听风是雨,以讹传讹,但也心中还存有一份善意,在知道冤枉她之后,心里难免会生出愧疚。
一旦有愧疚之心,良心便会受到谴责,想要去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所以愿意为她出头。
毕竟这世间有阴暗小人,同样不缺乏正直善良的人。
听雪气呼呼地说道:“此事绝对是承恩侯府散播出来的,不然谁还会揭露您是秦氏商行的二东家?”
沈青檀放下手里的螺子黛,漫不经心地说道:“秋后的蚂蚱,总要再蹦跶一下。”
听雪噘着嘴:“他们心肠狠毒,罪行累累,最好是早些绳之以法,免得他们总是来找您麻烦。”
沈青檀举着小镜子的手一顿,如今她脱离了承恩侯府,再对付他们的时候,不必再有后顾之忧。
她想起远在凉州与北境的父母,只想着尽快处置了承恩侯府。
这时,春娇拎着食盒从外进来:“二奶奶,这是您吩咐厨房做的几样点心。”
“你将食盒给听雪提着。”沈青檀抚一抚鬓发,笑盈盈地说道:“咱们去拜访四婶。”
春娇将食盒递给听雪,便沉默地退出去了。
主仆二人从屋子里出来,方才踏出院门,便被等候多时的沈明珠给拦下来:“二嫂,母亲派我给你传话。”
第164章 平安符
“母亲?”沈青檀冷嘲道:“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承恩侯与承恩侯夫人早已对外宣称,与我断绝了亲缘关系。”
“二嫂,你的事儿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爹娘也很为难。不仅要给国公府一个交代,还要给宗族一个交代。”
沈明珠语气不满地说道:“你自小被当做宗妇培养,应该知晓当家做主的不容易。他们处理这件事时,虽然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但是你不能因此抹去侯府十几年的生养之恩。”
好一个生养之恩!
沈明珠早便知道她不是承恩侯府的亲骨肉,并且与侯府联手对她赶尽杀绝。
他们不过是维持表面关系,没有捅破这一层窗户纸而已。
时至今日,沈明珠竟然还想拿生养之恩来指责她忘恩负义。
可惜啊,从她与侯府脱离关系后,他们便再也别想拿捏她。
“我身上无利可图,他们便与我划清界限。如今见我身上有利可图,便又拿养育之恩要挟我。”
沈青檀讥讽道:“我正是念着这一份‘恩情’,才更不能与承恩侯府有牵扯,不然他们被戳着脊梁骨唾骂成小人,那就是我的不孝顺了。”
“你……”沈明珠小腹抽痛一下,脸色微微一变,不敢在沈青檀面前捂住小腹:“你心里怨恨爹娘,那么沈少白呢?还有半个月是他的生辰,母亲让我给你带话,去不去随你。”
说完这一句话,她瞥了一眼挎着竹篮从院里出来的流月,转身离开兰雪苑。
沈青檀望着沈明珠远去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沈少白泪眼汪汪的模样。
沈夫人是得知她与沈少白之间的关系,拿沈少白做引子,刻意引她去承恩侯府呢。
流月留意到沈明珠的那一眼,来到沈青檀身边:“二奶奶,三奶奶又来作甚?”
沈青檀面无表情地说道:“侯府邀请我回去给三弟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