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臻:“他一副死样子,不止是退婚,还说了许多混账话,听说赵柯语撕心裂肺,扬言要跳楼,乱七八糟的……”

席嘉眉心拧得更紧了:“不去,不想去看。”

不想掺和进去。

听到“赵柯语”这个名字,她脑袋里就嗡嗡嗡的开始烦躁。

这事儿估计难缠。

光是赵柯语这个人就十分难缠,更何况这两年越发紧密的程赵两家那些利益牵扯的事儿。

吃饭时,席臻当乐子似的讲给席嘉说。

“他先是把自己贬损了一番,我倒是觉得他就是为了羞辱赵柯语,后面还气得老东西血压飙升,程远森又惊又怒,吓得两个巴掌打上去要他清醒,程颂梗着脖子就是要退婚,拐弯抹角又转回到贬自己又厌恶赵柯语上……”

“赵柯语他爹气了个半死,女儿被这么嫌弃,他把程颂当半个儿子掏心掏肺的,养出来了个白眼狼,程远森气得只想打醒他,人倒是没打醒,程颂说……”

席臻憋不住笑了,“他说不给退婚,他就去自我检举……”

席臻唇角都开始抽抽。

他去自我检举,检举什么,还不是检举程家跟赵家那点儿龌龊事儿。

难怪能被殴进医院。

程远森不仅是打他,是当着面赶紧给安抚赵家。

席嘉没发表什么言论,也没什么胃口。

她知道程颂是故意去讨打,他这人不仅是贪心的喜欢两全,还喜欢把一切事情都做得漂亮。

今晚这莽撞,突然,丑陋的一出,不过就是为了讨她的欢心。

吃完饭,席臻打着方向盘问:“真不去?”

席嘉:“不去。去瞧他窝在病床上的晦气样子吗?有什么可瞧的,让人心烦。”

席臻一笑:“你看看你,你都做了背着赵柯语跟程颂搞在一起这种事了,还背着道德枷锁,被打了也愣着不知道还手。现在程颂不过是才做了他原本就应该早做的事情,他只不过是是在亡羊补牢,你又开始耷拉着一张脸,倒是心软的很快。”

席嘉反驳:“我没有,我就是烦!”

“行行行”,席臻哀其不争的长长叹气,“我算是搞明白了,你俩其实都自私,自私又自恋,才不愿意把爱分给别的乱七八糟的人,干脆就开始窝里搞,反正一个妈生出来了,你祸害我我祸害你,其实都是自己祸害自己,谁都不觉得吃亏,谁都爱对方爱的死去活来,因为爱对方就是爱自己嘛!”

席嘉:“……”

“别说了”,她怒吼,“我就不想听见你说话,我听得更烦了。”

席臻受伤的单手捧心:“哎呀,好难过,有男人就忘了娘。”

席嘉翻了个白眼。

她娘,真是绝了。

水早就都挂完了,程颂根本没有要出院回去的意思。

程远森气势汹汹的进来病房,看见程颂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是想怎么样?你跟我说,说啊!”

他急躁的来回走,“你又要退婚,又要辞职?你是不是疯了?你想去干什么?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你能不能说话?你要退婚,行,你不喜欢赵柯语,但是你辞职又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说话啊!你反了天是是吗?”

程远森嗓子都快吼破了,他呼哧呼哧喘气,恨不得再给程颂几拳,把他脑壳子都给撬开。

程颂只是静静的靠坐着,一脸漠然,他嘴唇干得起了皮,没有半分开口的意思。

程远森那股火气就越烧越旺,他猛地掀开程颂身上的被子,朝他吼:“我让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好好的儿子怎么忽然就成了这幅德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妈的一声都不吭,气死他算了!

程颂看他吼得都急眼了,便从枕头下拿出诊断书,声音清淡:“重度抑郁了,我要出国疗养。”

程远森急躁的接过诊断书,看也看不懂,但是程颂这态度明显就是唬人。

抑郁,抑郁,全他妈的就是无病呻吟。

有钱有事业有地位有女人,甚至他还有一个绝佳的好皮囊。

他妈的一出生就站在别人一辈子都奋斗不到的终点了,现在口口声声说自己抑郁。

他程家什么恶劣基因都有,就他妈的没有抑郁的基因。

程远森将诊断书劈头盖脸朝程颂身上砸:“糊弄我,你他妈的自己想想自己昨天干得好事儿,你以为全世界都他妈的跟赵柯语一样就死守着你不放吗?你知道你搞出个多大的烂摊子吗?你他妈的脑子呢?你的脑子呢?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我问你你也不说,你他妈的是不是吸毒去了,还是走私去了,你到底受了什么蛊?”

程颂从头到尾都无动于衷。

甚至还把散落的纸重新叠放整齐,像是在办公室整理文件。

他又开始一言不发。

程远森差点呕血。

程颂把东西叠好,才开口:“我过几天准备出国疗养,去温哥华,或者是洛杉矶,又或者是新西兰……跟你说一声,不用找我,我心情好了自然就会回来的”

程远森气笑了:“你出国,我能让你出国,你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花着我的,闯出一堆祸还想跑远了逍遥快活,你简直就是做梦!”

程颂看了他一眼:“那我就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程家的一切,你爱给谁给谁,你还可以再婚,找个年轻美貌的妻子,在帮你生一个儿子。”

程远森揪住程颂的领子:“你是不是非得要气死我你才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