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笙先生的画作,谁不想要?
换作画是他的,再多的金钱,他也不会卖。
据他所知,岚笙先生的画,千金难求。除了山长家那副山水图,就只有镇长夫人那副残菊。
年前听闻有上京那边来的大儒,重金要买下山长家的那幅山水图,被山长给拒了。
至于镇长夫人那副残菊图。秦学仕看向激动到快要落泪的卢凌云。
“卢兄,伯父千金都没能劝动镇长夫人割爱。你可不能为难顾兄啊!”
沈知砚颇为惊讶:“没想到要从镇长夫人手里买下残菊图的竟是卢伯父。我有幸陪着山长在镇长家见过那副残菊图,和顾兄的这一幅落梅相比,明显这一副在作画手法上更胜一筹。且,这画似是有些眼熟,像是……”
沈知砚话没说完,就见卢凌云像是魔怔了般,抱着画就冲出了房间。
几人皆是大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忙跟着跑出去。
卢凌云此时似是陷入了自己的境界,直接冲出房间,冲出院门,就连守着马车的车夫给他打招呼,他都像是没听见般,继续往前冲。
雪稀稀拉拉的下着,卢凌云把画如同宝贝似的紧紧揣在怀里,生怕沾上半片雪花。
后面跟来的顾大朗三人叫他,他像是没听到似的,跑的越来越快。直至来到村后的那条来时的路上,他才停下。
他双眼痴痴的望着不远处的山,眼底的狂热几乎要溢出。
跟上来的三人,沈知砚和秦学仕,原本还担忧的打算问问卢凌云是怎么回事。跟着卢凌云的视线看过去时,皆是震惊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顾大朗心如明镜似的,背着双手,悠然的看着三个失态的人。
他原本给沈知砚准备的有他二妹的字贴,策论和琴,倒是没想到策论和琴没被发现,他藏起来的画被卢凌云给找到了。
三人的反映如此之大,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却也是他乐见其成。
“顾兄!”
卢凌云突然转过脸,双眼炽热的看着顾大朗。
“你必定是知道岚笙先生是谁,也见过他对不对?”
沈知砚和秦学仕皆都双眼灼灼的盯着顾大朗。
画中的山,画中的红梅和景色和眼前几乎一模一样,要说顾大朗没见过岚笙先生,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顾大朗故作深沉的以手掩唇,轻咳两声,又清了清嗓子。他正要郑重的告诉三人,他们崇拜的岚笙先生正是他家二妹时,一声顾兄弟,把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就见穿一身黑色云翔符蝠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外披白色大麾,乌发用一顶银冠束起,长身玉立,容貌俊美的年轻男人。手提着一只足有十斤的灰兔,朝他们走来。
那走路的气势和气场,似是与这贫瘠的小山村格格不入,却又恰到好处的掩去了他一身的矜贵。让打小在上京长大,见过无数贵人的秦学仕都不由侧目。他忍不住问:“顾兄,这位是?”
还真是应了那句,人靠衣服马靠鞍。若不是容貌未变,顾大朗都不敢认,面前之人竟是前段时日他所救的贺震。
“贺大哥,你这是去哪儿?”
顾大朗望着这样的贺震,深受震撼。这个人和他以前见过的贺震,简直判若两人。
第7章 他再好也是个大老粗
贺震双目在沈知砚几人面上轻轻扫过,视线在秦学仕身上停留了一息,又落回到顾大朗脸上:“今儿大雪,一大早猎了只兔子,正打算送去顾兄家,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既然家里有客人,那我就不过去了,兔子就交给顾兄了。”
他眼神清正,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谈吐有礼,说是世家公子也不为过。
沈知砚三人皆对贺震的身份好奇起来。
顾大郎忙拱手:“贺兄客气了,这几位都是我同窗。”
他把沈知砚三人一一介绍给贺震。
又把贺震介绍给沈知砚三人。
三人得知贺震只是村里的猎户,颇为吃惊。
贺震看到他们的反应,嘴角忍不住上扬。
顾家来了几位好看的郎君,早在村子里传开。一开始贺震并没当回事,可不知怎么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再加上,和顾清漪见过一次后,他脑海里时不时就会浮现上辈子他忽视顾清漪,独宠小妾的画面,在家坐立难安,只想再见见顾清漪。
为了不被顾家看轻,不被顾大郎的同窗比下去,刻意换上他平时去见属下时的装扮,还挑了只最肥的兔子。
“贺兄,这雪眼看越来越大,不若和我们一同家去,午时一起用饭。”
顾大郎诚心邀请,贺震故作为难地瞥了沈知砚三人。
三人立即拱手,表示欢迎。
贺震这才矜持地跟着大家一起去顾家。
贺震的出现,让沈知砚三人不好继续向顾大郎打探岚笙先生,总觉得多个人,顾大郎不会说实话。想着,来日方长,等到了书院,再找顾大郎打听。
一行人回到顾家,贺震在顾大郎的带领下,亲手把灰兔给了齐氏。他也成功的再次见到了春风满面的顾清漪。
这样鲜活又神采奕奕的顾清漪,是上辈子贺震不曾见过的,他望着顾清漪,一时失了神。
顾大郎叫了他好几声,他才佯装没听到,有些不舍的从顾清漪身上移开视线。
两人刚一离开,顾四丫就迫不及待的凑到顾清漪耳边,用她自认为的小小声,八卦的说:“二姐,我觉得贺郎君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不过他今天这一打扮起来,比沈郎君还要英武不凡,要是我选夫婿,我铁定选贺……”
“你个死丫头,让你乱嚼舌根。”
齐氏一巴掌拍在顾四丫脑袋上,双眼怒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