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领命退下,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王爷这是对顾夫人上心了?还是单纯的欣赏?”
另一边,陈露莹和陈东升来到国子监。踏入那庄严肃穆的大门,她的心便开始剧烈跳动。
此时是傍晚时分,雨后的天空十分的暗沉。有光影透过高大的槐树洒下,斑驳重重。
沈知砚正在住处整理典籍,听到敲门声他缓缓抬起头,打开了门。
看到陈露莹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冷漠与疏离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一贯的平静。
陈露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拉沈知砚的胳膊。
沈知砚微微避开,冷漠地看着她。
陈露莹眼底一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夫君,是我错了。此前是我任性妄为,不顾你的感受,还做出那般过分的事,我……我回去后,自我反省,悔不当初。”
沈知砚微微蹙眉,别过脸去,并不言语。
陈东升见状从门外走进来,缓缓开口:“贤婿,小女此前不懂事,多有不对。她如今已然悔悟,还望你能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原谅她这一回。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希望你们能和好如初。”
沈知砚沉默良久,才抬眸看向陈东升:“岳父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她此前多次设计陷害她人,一直死不悔改。所作所为简直让人难以接受,我……”
陈露莹抬起头,眼中满是恳切:“夫君,我以后定会改,你一定要相信我。”
沈知砚摇头:“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陷害顾二娘子。只是我曾与她相看过,便记恨于心。你心胸狭隘,就算这次我原谅了你。之后你还是会再次向顾二娘子出手。若非今日辰王突然出现,事情早已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你自己也是女子,为何还要为难别人?”
陈东升狐疑地看向陈露莹:“莹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露莹心虚地摇头:“爹,女儿确实做了错事,可女儿已经知道错了。夫君却揪着女儿的错不放。他心里肯定还有顾清漪那个女人,要不然也不会当着辰王的面揭发我。”
陈东升气得鼻子里直喷火,厉声大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又牵扯上了辰王?你们今天必须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儿子因为辰王还被关在大牢里。如今又听到辰王两个字,陈东升只觉得体内的血气直冲天灵盖。
陈露莹见父亲如此震怒,脸色煞白,手指紧紧绞着帕子,声音发颤:“爹,女儿只是……只是想让顾清漪毁了名声。买通了风月场所的伎子,再给夫君送了信。利用夫君……”
沈知砚冷笑一声,目光如刀:“买通,利用?你以为随便糊弄几句,就抹去了你恶毒的心思?陈露莹,你口口声声说知错,可你连如何算计顾二娘子,都说得不清不楚。说明你还报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若非辰王突然出现,顾二娘子的名声就被你毁得一干二净!”
沈知砚不去管陈露莹逐渐阴冷扭曲的脸,把事情的首尾,言简意赅地说给陈东升听。
陈东升听完,眼前一黑,踉跄后退两步扶住桌角。他指着陈露莹,手指发抖:“你,你竟然敢用这等阴毒手段!辰王最是刚正不阿,你哥哥撞在辰王手里,现如今还在牢里受苦。如今,你做的事又被辰王撞见……”
陈露莹带着哭腔,上前扶住陈东升,痛苦地道:“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了!”
陈东升怒目圆瞪,狠狠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都跟着震颤。
“你做出这等糊涂事,险些让整个陈家万劫不复!只是一个宝珠,你以为会平息顾清漪的怒火。别忘了,她身后还站着整个韫安侯府。再加上辰王,如今咱们陈家危如累卵!”
陈露莹瘫软在地,泪水决堤:“爹,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救救女儿!”
她突然转向沈知砚:“夫君,求你去求求顾二娘子,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她愿意原谅我,我以后再不为难她,再也不算计她。”
沈知砚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望着陈露莹。他眉头紧锁,眼中既有愤怒,又带着一丝冷漠。
如今发展到这一步,才知道错了又有什么用?
早在算计顾清漪之前就该想到,失败后的后果。
他曾经妥协过一次,为了报答陈家的知遇之恩,明知道陈露莹算计顾清漪,他也只能两不相帮。可这一次,陈露莹的所作所为,让他看清了枕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会因为她的一时知错就心软地继续妥协。
沉默片刻后,他冷冷开口:“这些时日,我感激陈家对我的好。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沈知砚定当竭力相帮。如今我与陈露莹已走到陌路,唯有合离……”
“你说什么?合离?”
陈露莹激动得连声音都颤抖得厉害。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踉跄着后退一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沈知砚,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哽咽,指尖死死攥住衣袖,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沈知砚神色微变,目光却依旧冷峻:“绝情?”他苦笑一声,眼底却无半分笑意:“陈露莹,你利用我算计别人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第232章 你敢合离我就弄死顾清漪
“我……我那只是一时气糊涂了。谁让你在秦家的寿宴上,眼里就只有顾清漪,根本就没看我。”
陈露莹慌乱地摇头,泪水簌簌而落,把心里的委屈一并倒了出来。
“我已经知道错了,都说了以后不会再算计顾清漪,你难道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机会?”
沈知砚微微闭眼,似在压抑翻涌的情绪:“我上次就给过你机会,可你一次次践踏我的底线。如今,一切都晚了。”
陈露莹终于崩溃,歇斯底里地喊道:“沈知砚!你别忘了,没有陈家,哪有你的今天!你如今进了国子监,就想一脚踢开我?休想!”
沈知砚冷冷看着她,语气如冰:“陈家的恩情,我自会以其他方式偿还。但你我之间,到此为止。”
陈东升望着歇斯底里的女儿和冷漠绝情的女婿沈知砚。心脏突突地快速跳动,仿佛要从心房里跳出来。
以陈家现在的处境,若是女儿和女婿合离,陈家就真的完了。
他忍住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不安,挤出一丝慈爱的笑,上前拍拍沈知砚的肩膀,劝道:“贤婿,万事好好商量啊!你和莹儿夫妻一场,总有些情分在的。她做错了事,是为父管教不严。我替她向你道歉。请你看在她对你一片深情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好吗?”
沈知砚眉头紧蹙,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依旧冷淡:“岳父,我心意已决。当初与她成婚,本就是为了她的名节,这么长时间我自问也做到了为人夫的责任。可她种种行径,实在让我无法再继续这段婚姻。”
陈露莹见父亲求情也无济于事,眼神愈发的狠厉,突然冷笑一声:“沈知砚,你若敢与我合离,我发誓不弄死顾清漪,就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