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他们认为朕老了,不中用了。都想尽办法逃脱选秀。221个秀女,哈哈……全国上下,一共才221个秀女。贺震,你说就整个上京,都不止这么多待嫁的闺阁女子吧?”
盛德帝的冷笑在御书房内回荡,四周当值的太监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像是被点啊穴一样,连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
盛德帝猛的一拍御案,震得笔架上的朱砂墨溅出几滴猩红。
“偏偏这些世家大族,个个推诿搪塞,各个编出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拒绝进宫。真当朕是昏聩老朽,辨不出他们的把戏?”
他一把扯开龙袍领口,露出脖颈上暴起的青筋。
“贺震,你说朕要如何惩治他们?”
贺震惶恐地伏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他要是敢替盛德帝做决定,回头他的脑袋将不保。
现在盛德帝在盛怒中,等他冷静下来,定然会意识到刚刚的不妥。
贺震深知此刻沉默是金,任何语言都可能成为盛德帝发泄怒火的靶子。
御书房内静得可怕,连窗外风吹过琉璃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盛德帝的呼吸渐渐平缓,他盯着地上碎裂的金香炉,眼神阴鸷如鹰隼。
“传旨”
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凡五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未婚嫁女子,明早同各地选拔而来的秀女一起进宫。若明日未入宫参选者,以抗旨论处,革职查办!”
贺震心头一颤,选秀竟然提前了!同时心中暗喜。这么一来,成贵妃就没时间见顾清漪了。
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没想到因秀女这件事,峰回路转。这么一来,他有更多的时间来应付成贵妃。
圣旨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京城炸开。各大世家府邸灯火通明,仆从们匆忙奔走,为明日入宫参选做准备。闺阁中的女子们或惶恐,若紧张,脂粉朱钗被连夜翻出,绣娘们赶制新衣的剪裁声此起彼伏。
宫里,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成贵妃,气得砸了一套价值万两的官窑。
“圣上这么迫不及待地选秀,让天下子民怎么看?他老了,怎么还能如年轻时那般肆意妄为?刘喜,你去告诉贺震,等秀女选拔结束,再让他那上不得台面的妻子进宫。”
刘喜应了声,正要离开,又被成贵妃叫住:“等等,你回来时,悄悄去一趟承恩伯府。告诉承恩伯,之前的计划依然照旧,既然何谬言不在,那就把目标换成贺震。”
刘喜怔了一下,立即恭敬地行礼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家反省的陈东升,收到盛德帝的旨意后,脸色骤变。
他吩咐下人:“去把莹儿叫来,我有事要同她说。”
下人吱唔着:“小姐她!她从外面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好像,宝珠那丫头没跟小姐一起回来!”
陈东升暗自皱眉:“说,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人吓得不得不说实话:“姑爷他,他好像和小姐吵架了。姑爷前段时日已经搬去国子监住,再也没回来过。”
第229章 只有与沈知砚重修旧好才不会欺君
“嘭!”
陈东升愤怒地将手里的茶盏掷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浸湿了地毯。他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好一个沈知砚,竟敢如此对待我的女儿!”
下人战战兢兢地退到一旁,不敢再出声。陈东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冷声吩咐:“去,备轿!我要亲自去一趟国子监。”
此时,陈露莹独自坐在闺房中,双眼通红,泪水无声滑落。
房间地面上,到处都散落着被砸碎的瓷器碎片。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陈东升低沉的声音:“莹儿,开门!”
陈露莹慌忙擦干眼泪,起身开门。
陈东升见她双眼红肿,心中一痛,语气却依旧严厉:“到底发生了何事?沈知砚为何要搬去国子监?”
陈露莹咬了咬唇,低声说:“父亲,我和他的事,您不用管。”
陈东升冷哼一声:“不管?我若不管,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陈露莹:“你可知圣上今日下旨,命五品官员以上家中有适龄女儿的,明日一早就把人送进宫。”
陈露莹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一片。她手指紧紧攥住衣袖,声音颤抖:“父亲,我都已经嫁人了。难道还要被惦记?”
陈东升眉头紧锁,沉声道:“圣旨已下,不容违抗。你与沈知砚的夫妻感情若真出了问题,定会有人借此生事。再加上你大哥出了事,我又被圣上惩罚在家闭门思过三个月。我们陈家的处境堪忧啊!”
陈露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她扶住桌角,指甲深深掐进木纹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支撑自己不倒下去。
“父亲的意思是……若女儿和沈知砚分开,我们陈家就是欺君?会被圣上治罪?”
她声音轻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陈东升闭了闭眼,点头。
陈露莹彻底的慌了!
沉默良久,陈东升再次艰难开口:“当初黄御史参奏于我,说你为了逃避选秀,匆匆嫁给沈知砚。为父当着圣上和众文武大臣的面,说你和沈知砚两情相悦。若让人知道沈知砚和你分居,朝中多少人等着向圣上揭发?”
陈露莹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人用钝刀生生剜去了她的心。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前浮现的尽是沈知砚那双失望又疏离的眼睛。
是她做错了吗?
她只是希望沈知砚眼里,心里都是她。
她不要自己的夫君心里装着别人。更不要他对自己只是出于责任和怜悯。可如今,她似乎亲手将他推得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