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漪微微一笑,目光却如寒潭肌深不见底:“二弟妹如此关心二弟,真是夫妻情深。不过……’

她话还没说完,屋外传来了脚步声,风姨娘匆匆赶到,一进门便直冲内室而去,扑到贺靖床前,眼泪婆娑:“靖儿,你这是怎么了?”

她抬头瞪向朴愉芮,声音尖锐:“是不是你害了我儿?”

朴愉芮后退一步,慌乱摇头:“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顾清漪冷眼瞧着,缓缓开口:“风姨娘,莫急。我已让人去宫里请了太医,等太医来了,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

就在这时,贺靖再次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暗红的鲜血不断溢出。

风姨娘惊叫一声,朴愉芮惊恐得面如死灰,踉跄着扶住桌角。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从昨晚到现在,贺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吐一次血。再这么吐下去,再好的人,也因失血过多而无命可活。

她给贺靖下的只是让他昏睡的药,为何最后会变成这样?

若贺靖死了,她定会被冠上克夫的名头。那她往后还怎么活?

风姨娘扑到贺靖床边,颤抖的手抚上他苍白的脸,泪水夺眶而出:“靖儿,你醒醒,别吓娘啊!”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朴愉芮:“贱人!若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尝命!”

瘫坐在地的朴愉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她脑中一片混乱,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顾清漪面无表情地将一切尽收眼底。这时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而入,风姨娘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拽着他的袖子哭求:“快救救我儿,救救他吧!”

太医诊脉时,屋内静得可怕。半晌,他眉头紧锁:“公子的脉象虚虚浮浮,像中毒,又不是毒。反倒像是吃的东西相冲。这样吧!我开几副止血的药,你们先给他喝着。让他不至于因失血过多而一直昏厥。”

风姨娘脸色一变:“太医,那我儿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太医摇头:“这病来得奇怪,脉象更奇怪。老夫也给不了确切的时间。只能先喝药看看!”

顾清漪招手让丫鬟随着太医去抓药。她安慰了几句风姨娘和朴愉芮,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回自己的院子。

芳芜苑里。

紫夏打听到贺靖昏迷吐血的消息后,吓得一脸惨白。

回来把事情告诉朱轻妩,她不但没有不高兴,一改昨夜的烦躁,脸上竟是露出了会心的笑。

“哈哈,朴愉芮果然就是个贱货。肯定给贺靖下药了。给一次就玩得这么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以前……”

说到这里,朱轻妩连忙捂住嘴,眼底露出兴奋的光。

“小姐,现在该如何是好?”

紫夏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笑得如此开心。

难道不担心贺靖会死吗?

“你懂什么?现在我可是贺靖唯一的解药。我若不去,他在三日之内,定会暴毙而亡。”

紫夏一愣:“小姐的意思是,你手里有解药?”

朱轻妩挺了挺胸,打了个慵懒的哈欠,不置可否地点头:“自然。”

紫夏松了口气:“有解药就好。小姐努力了那么久,二公子万一真的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朱轻妩啧了一声:“我怎么舍得让他死呢?”

第209章 马棚里的靡靡之音

她挑了挑眉,眼底尽是一片得意。

“那小姐,你快把解药拿出来,奴婢悄悄拿过去,给二公子喂下。”

紫夏朝朱轻妩伸出手。

朱轻妩一把拍在她手上,朝她翻了个白眼:“没有解药!”

紫夏愣了一下,立即大惊:“小姐,您刚刚不是说有解药的吗?”

朱轻妩轻哼一声:“确实有解药。不过,这个解药就是你家小姐我。”

外院。

贺勉让身边的丫鬟,一次又一次的去打听贺靖的情况。

听说贺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他反而心情好的中午多吃了两碗饭。甚至下午还让人从外面买了天下第一楼的烤鸭,奖赏给院子里所有的下人。

顾清漪听到玉珠的禀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贺勉一系列的反常,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若是以前,贺勉总会粘在风姨娘的院子里,搞各种事情来膈应她和贺震。

可现在的贺勉,虽还粘着风姨娘,可和以前的所做所为,简直判若两人。再就是,贺靖都要死不活了,他不仅没有一点难过,反而像是高兴的在庆祝。这让顾清漪更加的看不懂了。

贺震的院子里,他刚下值回来,王亮就把侯府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向他汇报。

他今儿早上走的早。根本不知道贺靖在大婚之夜被人算计。当然,贺勉的异常,每日他都有听王亮的汇报。

但,今天的不正常超出了他的预料。

“继续让人盯着,不要让他发现。至于贺靖那里,不要管。”

他十分清楚,朴愉芮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