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为陵伸头往包厢里看了一眼,就看见吴深谷手持一瓶白酒兑洋酒,仰着脖子直接往喉咙里灌,眉宇间满是阴郁。
许潋坐在一旁担忧劝酒。
吴为陵皱眉:“许潋怎么也在这里?”
酒友回头看了一眼,语气颇无奈:“他啊,昨天晚上就在了,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吴深谷一开始叫他走来着,赶了好几次,他都不愿意走,后来吴深谷就没有再赶他了……诶,我话都没说完呢,你去哪?!”
吴为陵气势汹汹走上前,走来就听见许潋喏喏说:“吴哥你不要继续喝啦,《末日》版权在你手上一天,闻氏就不会拿你怎么也,他们得求着你留下来。”
吴深谷烦躁的根本就不是这一点,因此一句话都没说,抿着唇默不作声坐着。
桌前酒水罐被挪开。
两人齐齐抬头看向吴为陵,他脸上满是怒色,冲许潋骂道:“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哪儿都有你。”
许潋惊慌又尴尬的站起,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吴深谷。
吴深谷皱眉:“他只是想来安慰我。”
吴为陵打心眼不理解眼前这两人,斥责道:“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许潋,还安慰一下,现在你婚约对象都直接没了你听他安慰有什么用,再和他搅和你和闻暗雨就彻底没机会了。”
吴深谷眼神一暗,放下酒杯。
酒友们关掉音乐,包厢里顿时变成一片静悄悄。几秒钟以前还是热烈的氛围,几秒钟后已经变成能让人感到窒息的寂静。
很快众人上道的退出包厢,有人走之前拉着许潋一起走。
许潋不走,红着眼圈说:“既然你们觉得这件事是因为我,那我可以去找表哥道歉。表哥只是气不过,他现在一定也很后悔。”
“……”吴为陵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后悔个屁啊,我听朋友说闻暗雨那天晚上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买了蛋糕和香槟要庆祝。”
许潋吃惊:“表哥、他怎么能这样做!即便心里没有感情了,你们好歹也在一起了七年,吴哥你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又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吴深谷听了吴为陵那一番话只感觉五味杂陈,再听许潋说的话已十分不耐烦。
“你先出去吧。”
许潋顿了一下,委屈的看着吴深谷。
吴深谷面无表情:“出去。”
许潋几乎要咬碎一口牙,眼圈通红的走了出去。门口的酒友们隐晦瞧了他好几眼,纷纷摇头:吴深谷脑子被驴踢了吧,竟然为了这么个人把闻暗雨彻底搞得心冷。
另一边,包厢里只剩下兄弟俩。
即便两家人闹到这个地步,吴为陵还是舍不得闻暗雨,第一次这样苦口婆心劝自家大哥:“你要是再不挽回,一切就真迟了。”
吴深谷拿着酒杯的手微颤,只是这一句话,他的醉意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想到现在的事态已经很难逆转,他也许会永远失去闻暗雨,心底的恐惧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七年了,他早已习惯了闻暗雨,根本无法想象和对方分开的样子。
但他依然放不下身段去低三下四的挽回,至今依然心存侥幸:“《末日》版权还在我的手上,他离不开我的。”
吴为陵彻底无语:“工作上离不开你又怎么样,感情上他离得开你。”
“不可能!”吴深谷极其确信,聊到这一点他显然放松了许多:“我和他的青春只有彼此,谁也取代不了。除了我,他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除了我他还能有谁?就算他现在不爱我了,那他也不可能再爱上别人。再说了,只要工作上持续不断的接触,他早晚都会重新认识到我的好。”
吴为陵一下子就想到那天在独角兽工作室下看见的闻暗雨。
对方早就有了新生活、新圈子。
他心中对‘工作上离不开’这一点打上问号,总感觉事情好像不是吴深谷想的那样简单,也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顺遂。
但吴深谷执意如此,他也没有办法,最后只失望又愤怒的留下一句:“那你就等着吧,等闻氏也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和他就彻底完蛋,再也没有机会了!”
啪――的一声。
门被大力的合上,酒友们懵逼的看吴为陵离去,又都不敢再进去。
吴深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灌入嘴中,想到《末日》,他心中的不安与难受缓和了许多。
没错,许潋说的对。
只要《末日》还在他的手上,闻氏只会求着他,不让他离开。闻氏永远需要他,闻暗雨就永远不会与他划得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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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闻洛单独开假条,喝令闻暗雨在家多休息几天,免得出门被记者蹲,又在公司里被各种围观。
闻暗雨哪里坐的住,躺家里休息两天后就开车,冒雨直奔独角兽工作室。
结果一进楼,就看见成员们扛着箱子,大包小包往里装器材。
有些纸箱子都被外头的雨水浸湿,有几人正围着湿箱子犯难。
丁椒热情招呼他:“菜鱼,你来的正好。我想着你这几天肯定特别忙,就没打扰你了,但合同问题还是得说一下。”
闻暗雨:“怎么了?”
丁椒放下手中的箱子,走近说:“这次回国本来就是省亲,好多员工过几天就要分几批回英国了。现在独角兽要在华国搞个分部做接洽工作,我暂时还要留下,以后你合同上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就行。”
闻暗雨有些意外:“你们走这么快,不再留下来玩几天吗?”
丁椒笑道:“没时间玩,英国那边还有很多事情堆积着没有做。”
闻暗雨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揽霜河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