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如果他不来,这里十几个美人全部都得葬身此地。

莽汉气势汹汹朝朱砂而去,朱砂吓得跑了起来,华川霖当机立断,将匕首翻出来,朝莽汉的脖颈刺去。

却不成想,刀刺不入脖颈中!

慕江立刻被惊动了,回过头来捂住自己的脖颈,而华川霖这才看清了,这老秃驴脖子上居然绑了块染了与肤色一致的实皮,烛火之下确实不容易发现。

而自己那一刀只是划破了皮具而已。

好一个狡猾的老秃驴!

而慕江则朝她冲过来,手上的鞭子拉开,藏着一把匕首。

华川霖提气连退三步,在慕江近身之时,反而不退则进,冲到慕江前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向慕江下盘。

慕江很是惜命,朝后退去,华川霖抓着这个空隙,翻了个跟斗,利用脚上的力气一把绞住慕江的头,“砰”的一声,慕江顿时吐了一颗牙出来。

这下慕江终于发现凭自己是搞不定这个妮子了,便高喊:“来人!”

所幸的是沙弥被他谴退,一时没听到他的声音,华川霖一鼓作气,将慕江踢翻在地上,匕首对着他的天灵盖,用力扎进去。

“刺啦”。

慕江死了。

华川霖擦了擦脸上的血渍,说起来,原来女人做刺客有这等优势,要是慕江一开始戒备心十足,他还没办法这么快杀了他。

他拔出匕首,在慕江的袈裟上擦了擦,回头一看,朱砂紧紧躲在椅子后面,吃惊不已。

华川霖踢开一扇窗户,本想翻窗而去,但一想到朱砂可能会因此被连累以至丧命,便回身问:“走么?”

朱砂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点头如捣蒜:“走走走!”这一瞬间,在她心中如沧海桑田不变的誓言,等多年后回想起来,仍记得那眉目清秀的女子所说的每个字。

华川霖抓着朱砂的手翻出去,贴着墙走,等巡逻的沙弥不见影了,再继续匆匆夜行。

诚如皇帝所言,只要他能杀了慕江,接下来逃起来很简单,至少并没有一些大的阻碍,看来皇帝在暗地里还是有所安排的。

于是他带着朱砂,逃出了忠国寺。

站在远处回望,华川霖“啧”了声,说:“这儿迟早要玩。”再一看朱砂,说:“你不怕我?”

朱砂仍紧紧跟在他身侧:“你救了我,我怎么会害怕?”

“胭脂,你一定并非等闲人物,我没有别的去处了,我们一起走好么?”其中情深意切,倒是很快能感知得到。

华川霖看着夜色下朱砂闪烁着的目光,心里震撼:老天鹅?G!这姑娘家家不会对胭脂产生什么奇怪的情愫吧?

为了防止麻烦扩大,华川霖干脆把朱砂带回了齐王府,让齐王妃解决一下。

齐王妃做事妥帖,将朱砂连夜送去北境。

齐王妃说:“今日上元节,宫中节宴还没开,皇帝的意思是让我带着你去,如果你觉得累,那就不去了?”

华川霖想了想,说:“去,今日必须把所有事说清楚,免得明天换成了胭脂的身体后,皇帝还要纠缠不休。”

齐王妃心道,给自己招情敌,给自己□□,普天之下估计就你一个了吧。

于是齐王府出了一架轿子,朝皇宫而去。

轿子上,华川霖同齐王妃说:“干了这一票,皇帝那小子允诺我一件事,小妹,你想想有什么事想让他完成的不,我们可得榨干这个承诺的价值。”

齐王妃笑了:“君王一诺,没那么简单的,端看是什么事吧,我如今生活顺遂,自然也不会有求得到皇帝的地方,大哥自己想吧。”

华川霖果断说:“那么我便让他吞刀自尽吧。”

齐王妃拍了拍他脑袋:“别乱想了。”

总而言之,兄妹两在轿子上说了半天,仍没说到想让皇帝做的事。

到了宴上,华川霖又被单独叫了下去,这一次又是御花园,他看见站在廊下的皇帝,倒是淡定:“奴婢参见陛下。”

皇帝连忙过来,想扶起他,却被他轻松闪开,只当皇帝虚扶一把而已,他笑了笑,摒退下人:“胭脂,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华川霖心内暗暗说,皇帝也不懂避嫌,却还是带点礼貌,后退了几步,公事公办般地回:“回皇上,奴婢已经刺杀了慕老了。”

“好,没事就好,若非有你,朕又得过一个不得好眠之夜。”皇帝放心下来,却抬头看着悠悠明月,一脸欲言又止。

华川霖并不想听故事,假意看了看天色,道:“皇上,天色渐晚了。”

皇帝顺着他的话头说:“是啊,天色渐晚了,而黎明,也很快到了。”

住口!我不想和你谈什么风花雪月!华川霖心中真的翻腾,然而皇帝已经自顾自说了起来:“其实,朕的身世,朕亦是不清不楚。”

住口!我不想了解你的身世!华川霖心中再度翻腾。

皇帝说:“慕江,原名叫叶疆木。”

叶氏?众所周知,先帝宠爱的外戚,就是叶氏,竟是连当今圣上也为叶氏所困么?

“十七年前,叶疆木是御林军之首,仗着父皇宠爱叶氏,便屡屡出入宫廷。”皇帝面露嫌恶,“便是那时候,趁着父皇无暇管顾后宫,叶疆木与几位宫妃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

住口!为什么我要被迫了解帝王家的事!华川霖简直无可奈何了,不过说到底,这叶家当年如此盛大,这点事好像也不算非常辛秘了。

皇帝说:“其中,就有我的生身母妃。”

华川霖心道,好吧,确实是辛秘之事,也难怪这皇帝在没有亲政之前,事事小心,如果这件事被当做把柄拿出来说,对他的继位十分不利。

但是本来就是如此忌讳之事了,还有人疯狂在皇帝的底线来回横跳,便是化身成秃驴逃过灭族之灾的叶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