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 / 1)

这一口下去,就是那些面色木然的黑甲武士,眉目也齐齐耸动。碧雪猊刚奔至谢泓衣面前,便撞见这一幕,怒得人立而起,喷出一声雷鸣般的响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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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某人成功让自己身上除了脸以外的部位碰到了老婆的小手!

单某人(敷冰袋):讨老婆,多么痛的领悟

第六十六章 影傀儡

霎时间,影子如箭矢般疾射而出,单烽却早有防备,一跃闪退至刀丛之外,以指腹碰了碰犬齿。

“苦的,”他自言自语道,“好好一朵白刺花,却解不了烦渴。”

“单烽!”

谢泓衣面沉如水,抢在武士回护之前,一把攥住了腕上齿痕,伤处并未渗血,掌心却像被残余的温度所灼伤,止不住地突突跳动着。

黑甲武士最是忠心不过,见他长眉疾抬,双目如冷电一般,自是刀刃齐出,黑潮般向单烽袭去。

谢泓衣道:“别让他死在城里,其余不论碧雪!”

碧雪猊感到主人难平的心绪,正暴跳如雷,冲单烽大股大股地喷吐着青烟,直到听见呼唤,才衔住谢泓衣衣角,将他轻轻甩在背上。

谢泓衣再不低头,一手按在碧雪猊顶上,从五指到手腕都极其细微地发着抖,仿佛以此支撑着什么。

他只轻轻一抚摩,碧雪猊便长吼一声,那一身丰美的皮毛在风雪中哗地一声舒展,拥着谢泓衣,向月下腾跃而起!

以谢泓衣的脾性,受辱而不当场发作,已是怪事,为首的黑衣甲士意识到什么,翻身上马,紧追在碧雪猊后,余下众人纵马疾驰,黑影幢幢,化作一道隔绝一切窥伺的铁屏风。

果不其然,数息之后,谢泓衣便浑身一震,委顿在了巨兽背上,蓝衣黑发俱散乱,衬得他面色煞白,也令眼下那一道血痕更显凛冽。

“城主!”为首甲士惊怒道,“是瘟母莫管其他,立刻送城主回府,除药修外,不准旁人进府!”

“是!”

一声令下后,这乘疾风而来的一行人,更踏月影而去。

单烽也无心恋战,在拧身闪过数道刀光的夹击时,索性踏墙数步,跃到檐上。

“喂,你们几个,不去护卫你们城主?”

剩下的黑衣甲士不过五人,个个都堪称精锐,彼此照应紧密,刀光如屏,只是由单烽看来,这些人神情中都透着说不出的僵硬,拿棍子敲上去只怕都会梆梆作响。

他对刀法的路数极为敏锐,当即意识到,和前一回交手相比,这一次的刀阵虽然依旧法度森严,却仍能寻见空档,仿佛背后操控罗网的一只手,颓然松开了,刀阵也不免因此散乱。

再细究下去……正是谢泓衣昏迷的时候?

“别白费力气了,”单烽道,“与其在这儿浪费工夫,不如回城主府去,把谢泓衣里三层外三层地裹起来,免得被我撬出来。”

黑衣甲士听不懂话似的,依旧死咬不放,单烽在他们手底下吃过暗亏,知道最难对付的便是这些人身形刀法虚虚实实的变幻,因此只避不攻。缠斗间,一柄漆黑长刀擦着他的足背,哐当一声钉进了屋檐中。

单烽反手拔刀,扪扣一声。

这刀身用的是最沉实的异铁,纯黑无华,观其形态简直像是一道狭长的剪影。

剪影两个字掠入脑海,他心中便突地一跳,有什么关窍自然被打通了。

影子一般的长刀,影子一般默契而寡言的黑衣人……难道他们也是谢泓衣的影子?

不对,影子离了谢泓衣就浑浑噩噩,如刚破壳的小鸡一般,至于那些强夺来的人影则毫不顺服,拼命挣扎哭嚎;这些武士却介于两者之间,默契之余,相貌细看来各不相同,有着自己的主张,还能言谈对话,更像是寄生于谢泓衣的傀儡?

生灵傀儡术大多是伤天害理的禁术,但炼影术本就邪异非常,保不准还真能有此功用。

“我说以他的脾气,连挨一指头都会恼火,怎么会忍受有人前呼后拥,不管你们是什么来路,”单烽道,将长刀掷回,整个人竟卸了架势,在刀丛中痛痛快快地向檐上一坐,“刚刚谢泓衣下令不能杀我,知道缘由么?”

身周长刀齐刷刷地一顿。

单烽嗤笑一声,伸出右掌,红线虽断,指根却还残留着细微的线痕。

“新婚燕尔,旧情难忘。”

此话一出,黑甲武士脸上木头一般僵硬的神色头一回出现了裂纹。

为首者以沙哑的声音道:“胡言乱语!”

单烽虽是戏谑,眼光却在武士周身一掠而过,瞳孔中的赤金色尚未褪尽,更透出兽类的冷酷来。

几乎就在那武士开口的一瞬间,单烽的右掌忽而暴起化作手刀,向对方喉骨斜削。黑衣武士猛地闭拢双唇,脸上再度泛起了模模糊糊的铁青色,却在他手刀下纹丝不动。

“躲!”单烽道,“还不闪开?”

他的手刀掠过武士的咽喉,如同陷进了阴冷的水流中,没有任何皮肤骨骼的真实触感。

这一挨打就变影子的习惯,果然是谢泓衣教出来的。

单烽心中念头刚得验证,手刀便化作了轻飘飘的虚招,整个人前扑一步,一脚踏在了黑衣甲士身后的影子上。

“以为我打不着你?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前的黑衣武士便腾空而起,被他生生踹出去了数丈。

“形影互换的小把戏而已,拆穿了就没意思了,”单烽淡淡道,反手拔出烽夜刀,刀锋向武士足畔黑影斜指,折射出一道极具压迫力的寒光,“我和他旧账未清,再多拆上几个傀儡,债台高筑下去,不知又有多少冷眼等着我,识相些,退!”

黑衣武士脸上肌肉微微抽动,彼此对视一眼,直到掉在檐下的那个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唿哨。四人闻令,同时向檐下跃去,只是退归退,袍袖挥动间,又有一股黑雾向单烽袭来,那气味异常浓烈,简直像是硝石里掺了麝香粉。

单烽双目猛地一眯,虽以烽夜刀挥去了,手背上仍沾染了一抹淡淡的黑灰。

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