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还盯了许久。
俩人大眼瞪小眼,白鸢原要觉得感动的,楚艾看样子一直在守着自己,可这个小omega的表情又和关怀没太大关系,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大概有钱人,真的都挺奇怪的。
楚艾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下不了台。
他眨了眨眼,胡编道:“我看你,脸怎么那么瘦呢!”他说,“都感觉要凹进去了,难民么,你老公不给你吃肉呀?”
一旦开始刻薄人,他就通体自如了,还没继续,白鸢就朝他笑了下。
白鸢说:“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讨厌他?”
楚艾大声回嘴:“我才不,我连‘讨厌’都觉得累,趁早离开才是最好的,别脏了眼。”
他气嘟嘟的样子让白鸢觉得生动,脸颊的两团小肉因为板着脸显得很违和,也很……可爱。
察觉白鸢在看自己脸颊褪不去的肉,楚艾又觉得不爽了:“知道你瘦了好吧!还要看我的肉,你那样才不好看。”
白鸢也没觉得自己多好看,他点点头,犹豫两秒还是对楚艾说:“你这样,很好看的。”
楚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很想发脾气,又不知道对着白鸢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发什么脾气嘉寇尔爾似凌棋儿流七榴硫,最后只能哼道:“你知道就好。”似乎给他憋坏了,面上爬上两抹红。
他坐不下去似的,马上起身去找护士,来看白鸢的情况。
一切正常,等输完液,临近中午,就能办出院手续离开了。
楚艾没提送白鸢,两个人在门口一起站了会儿,就要告别了。
似乎该说点什么,有钱omega帮怯懦omega打胎的小故事就要落幕了,或许这在生死来往的医院门口也算不得大事,但也足够产生些恍惚与怅然,白鸢还是下意识捂着肚子,而里头已经空了。楚艾没由来为这个动作感到难过。
“我走了。”楚艾对omega说,“你路上小心。”
白鸢嗯了一声,等接楚艾的车驶近,似乎才攒够胆量稍微上前,轻轻抱了一下这个omega。
除丈夫外还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白鸢很拘束。
他很不好意思,但又很真诚地说:“谢谢你,楚艾。”
楚艾似乎能感到这点声音从自己耳畔慢慢飘散,就像慢慢松开手的白鸢,也要迅速消失在滚滚人潮中一样。
他回抱过去。
比白鸢大胆,用力,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仿佛一句“不客气”都要比旁人的誓言坚定。
“不用客气。”楚艾很有一副架子,他看着白鸢,“虽然我们家不缺保姆,但你如果还有很困难的事比如alpha要威胁你,不肯离婚,还可以来找我帮忙。”
白鸢朝他笑了下,楚艾却觉得心虚。
他上车离开了,的确是个标准的老板模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艾不能否认,“帮白鸢离婚”的成分,或许没有“让范卓文丢老婆”的动机大。
他总是把自己想得很坏,对楚艾来说,承认怜悯、同情,或心底的善意,要比坦白报复的心愿更难。
他是个性格糟糕的人,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包括他自己。
于是那些甜蜜的话语,主动求爱的姿态,几乎不会出现在楚艾身上。
他给出的更多是“你没我就不行”的论调,表达爱的方式更像施舍,所有礼物都不为节日,是“顺路买的”。
也总是信不过情话的样子,不如乖乖听他的命令,让他觉得你真的忠于他。
“小艾,这是你特意给我买的么?”
周镜拿起一袋衣服,尺码全是自己的。
他消停冷静了几天,知道跟楚艾硬碰硬只会被脏话问候,谈不了任何东西,过了一礼拜才找借口重回他们同居的公寓,说有东西忘拿了是他特地落在不显眼的地方的,楚艾出差给自己买的礼物。
周镜不信楚艾能立刻忘了自己。
楚艾朝他手里的纸袋看过去,皱得稀巴烂了,他嗤笑道:“都是些烂东西,你想要就拿走,说什么特地买?你也配?”
周镜却没有马上反驳,或露出恳求的姿态。
他叹了口气,好像很累。
“你为什么总不愿意承认?”
楚艾莫名:“承认什么?”
周镜晃了晃衣服袋子,楚艾觉得更好笑了:“都说了”
“你明明是特地买给我的。”周镜摆出一副想同他讲道理的样子。
楚艾的脸色冷了下去:“少他妈自作多情。”
周镜看了他几秒,让楚艾觉得非常不舒服,因为这个死alpha的眼神有种令人作呕的无可奈何,和自以为看穿楚艾的高高在上。
“我们谈一谈。”周镜说,再次打断了想要开口的楚艾,“平心静气地谈一谈,行么?”
楚艾吸了口气,知道现在骂人只会让自己落了下风,他换上轻松的语调:“谈,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可谈?”却总也绕不过他惯有的嘲讽。
周镜沉默地看着他,似乎终于下了决心,他说:“你总是不愿意和我好好说话。”
楚艾刚一仰头要开口,就生生噎住了,他自己也知道,现在说了,只会证实周镜的结论。
周镜接道:“平日里做什么都更喜欢发命令,我知道,我也愿意宠着你,但好像这样相处下去,你越来越理所当然,我……换谁来,都是很难高兴的吧?”
“我是个alpha,楚艾,我也想要恋人能听一听我的,而不是什么都顺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