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不买了,家里养猫的都知道不能过分逗弄,否则会挠人。白鸢家的自然不会做出什么暴力的举动,只是很会说“是不是不爱我了?”这样别别扭扭的酸话,他总觉得楚艾可爱的,也总是舍不得他不开心的。
他多么喜爱这个要求众多、吹毛求疵的omega啊,喜欢或讨厌在自己面前从不遮掩,要就是要,不要就是好吧,不要偶尔也是要,白鸢倒不觉得分辨楚艾真正的意愿是件难事,他欣喜于恋人向自己提要求、索要自己能给的一切,一顿可口的饭菜、一次短期旅行,或是一个又一个
不厌其烦的吻。
真恨不能把全世界都给他了,这也让他在床上总是被玩得全身泛红,小omega也越来越懂得拿捏这个宠爱自己的年长omega,要是卖可爱不行,就委委屈屈嘟囔,总能让白鸢让步的……哪次又让白鸢不舒服了呢?他的omega实在是太害羞啦。
这对omega恋人一人一个超市的塑料袋,并肩回了家。
楚艾在经过一楼大厅管家处时灵光乍现,落后半步,白鸢在前面停了下来,笑得温温柔:“怎么了?”
“没怎么。”楚艾还是没憋住,“准备给你一个惊喜。”
白鸢脸色一变,耳垂都红了,吱唔着说:“啊?”
楚艾当然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什么呀?我可没买什么新玩意。”
“哦,哦。”白鸢松了口气。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楚艾觉得好笑,悄声凑上去说,“像个被调戏的良家omega。”
白鸢用手肘轻轻撞了楚艾一下,楚艾装疼,讨到一次无奈又纵容的抚摸。
白鸢很快就将楚艾说的惊喜抛到脑后了,这是他和恋人步入的又一个新季节,准备置办一些新衣,也想把家里卧室的床上三件套换换风格。楚艾闲暇时间不算多,只能睡前跟他窝在一起看购物软件,两个omega的信息素浮动在被褥和他们交叠的小腿间,像季节无论如何变幻他们都不会换掉的一张软毯。
七夕越来越近了,楚艾订起戒指来不算困难,事实上早在几个月他就有这个打算。
那会儿白鸢工作刚稳定,熟悉环境、带小朋友每天也很辛苦,家里请阿姨做了一段时间的饭,通常晚上和楚艾贴完皮肤就会睡过去。楚艾在一旁看着omega安宁睡着的样子,总觉得不真实,他今年才二十六岁,却好像一辈子的幸福都已经在这些静谧的夜晚被预定下来。
他会牵过白鸢沉睡的双手,摩挲他空荡荡的指,似乎想让这桩预言能有实证。
定制戒指飞洋过海寄到了楚艾的办公室,他整个人的面貌似乎也被戒指上精巧的钻石照耀了,分外动人,一双黑而大的眼睛闪闪发光,全天下都知道他好事将近。
七夕当日恰逢周末,意料之外的是白鸢竟然主动提出想和恋人约会。
“今天是七夕。”他露出少有的撒娇的表情,“不要加班吧?我们出去约会吗?”
楚艾挑挑眉,故意说:“还有会要开呢……”白鸢低落了一点,却从来做不出任性的事,准备说“没关系”了,楚艾又道:“不过你都主动说了,我也不好拒绝。”
他抬了点下巴,是楚艾式的傲慢,白鸢自然不会生气,难得活泼地抱了抱小omega,转身就拖着楚艾去了家居广场。
“正好你有空。”白鸢兴冲冲地牵着他,“我们一起挑新窗帘,我想换米黄色的,跟我们之前一起选的一套被套颜色搭的那种,你觉得呢?”
楚艾一脸一言难尽,这人怎么这样,七夕这么好的日子,居然来逛三个小时都逛不完的家具城,怎么也得去市中心吃法餐或者到郊外野营吧?
“这个怎么样?”走在前面的omega带着笑回头,问恋人的意见,长眼里是不需要浪漫的烛光或星星点缀的满足,那里头有楚艾,便已是最满了。
楚艾心情好了大半,面上仍是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同他一起摸摸窗帘的布料,走近走远地瞧,半晌才给出一个“马马虎虎”的评论,白鸢便又牵着他继续看了。
这个omega真的很恋家,楚艾想,对烹饪有着用不完的热情,每周的家务甚至婉拒了楚艾请钟点阿姨的提议,他想自己做,最近又开始捣鼓卧室的软装了。楚艾望着他穿梭在家具店里的样子,像望着一只羽翼丰满的鸟儿,这里那里地挑拣筑巢的枝叶,就为了让自己和伴侣的家能温暖可亲。
白鸢的人生似乎才刚刚到来,有一种初生婴儿般的天真的爱,对现在的生活,对楚艾。
这是很珍贵的。
楚艾忍不住走上前去,跟他肩膀擦着肩膀,一起讨论起家里的布置。他心底本就是乐意的。
买好后两人便去预定的餐厅吃晚饭了,两个omega讲究起绅士风度来,就是互相帮对方切牛排,最后交换,隔着餐桌相视一笑,蠢笨得不像样子。
回家的路上楚艾有些不自在,白鸢发现了,伸手去揉他的肚子,鼓鼓的,他低声问:“是吃太多了吗?”
“没有……”楚艾恶狠狠地说,这么重要的日子自己能吃撑?他拿开白鸢的手,威胁道:“你要是再摸,今天晚上就也要被我摸个够。”
白鸢闻言忙将手收了回去,又犹豫在中途,楚艾将他看穿,戏谑道:“喔,原来今天很想啊”
白鸢红着脸拍了一下楚艾的肚子,不出声了。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楚艾正在客厅端坐着,还换了身颇为正式的衣服,那样子似乎准备要开个什么会,白鸢有点内疚:“真的还要开会吗?你饿了没?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楚艾不知道第多少次觉得这人把自己当小猪养,咳了一声不甚高兴地说“没有”,又要白鸢坐了过来。
“诺,你看看,把字给签了。”
白鸢凑过去瞧茶几上的文件:“什么呀?”
那是一张表单,他头一次进到这个高档的小区,在管家处登记过。
当时管家问,是要家属的表单,还是工作人员的。白鸢选了工作人员的,到现在他刷脸出入小区,安保系统也是将他认定成保姆一类的人,大半年过去了,谁会想着要改这件无伤大雅的表格呢?
楚艾在沙发上有些不安地挪了挪屁股,又催促道:“看完了没有呀?快点填新表。”
年长omega心底很感动,却也没有表现很多,坐在地板上乖乖填满了这份新表格的信息,在“与住户关系”那一栏里,选了配偶。楚艾在身后伸长脖子看着呢,很满意地昂了下下巴,好不容易等到白鸢填完,就将丝绒小盒拿了出来。
“白鸢。”他在这样的时刻仍然不太会说甜腻的话,言语质朴得甚至能称作笨拙了,“送给你。”
白鸢默默接过那个小盒子,打开了,里头躺着一对白金戒指,分别镶了透亮的钻石。他珍之重之地拿出来,放到眼前辨别戒指内侧的刻字,将刻了楚艾缩写的戒指牢牢握进手里,自己的那个则有些无措地捏在指尖。
“愣着干什么,给我戴上。”
眼前伸来楚艾的无名指,白鸢似乎觉得自己坐在地毯上的姿势不够正式,匆忙站起身,又稀里糊涂单膝跪了下去,楚艾被他逗笑了。
“什么啊?”他笑,“戒指是我的,变成你跟我求婚啦?”
白鸢好像快哭了,眼睛红红的,说不出什么俏皮话来,认真又胆怯地说:“那你答不答应啊?”
“答应,我答应。”楚艾换上哄人的语调,除了在床上他都没见过omega哭呢,如今见了便知威力不小,想将他抱住慢慢哄,语速也缓和许多,“快给我戴上,刚刚你也牵好字了,咱们也就算结了婚了。”
“嗯,嗯。”白鸢重重点头,手指有些颤抖,深呼吸一次才将那枚戒指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