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这位年长女性最近才发现的一点,白鸢宠是宠自己的儿子,但并不是自己从前想象过的一味迎合,而是会十分温柔地说一些“不许做”,自家小坏蛋常常要反抗几句,等年长omega哄几声,搂住腰抱一阵,就会不情不愿地应好。
而且omega妈妈还发现,楚艾真的不会去做白鸢不愿他做的事,倒不是害怕白鸢生气,而是在每天傍晚的时候,年长omega回家,这个从小调皮捣蛋的omega,才能够有理由挺直腰板,捧着自己的肚子,十分理直气壮地报告整一天都很乖。
一副讨表扬的幼稚模样。
每次都让omega妈妈有些忍俊不禁,又实在诧异得很,要知道从前的楚艾,犯了错都很能强词夺理,闹得她和妻子十分郁闷。
如今说他更娇气了,谁也不能反驳,又似乎在某些层面上更收敛了,被管教得服服帖帖。
今天的日常也差不太多,傍晚时分,白鸢和alpha妈妈恰好一起回了家。
楚艾喊完妈妈就去抱白鸢了,alpha妈妈十分嫌弃他黏着白鸢要闻信息素的样子,转身就换了鞋,去沙发上要妻子的体己话了。
“妈妈还在看。”白鸢表扬完“乖宝宝”后,只亲了亲楚艾的脸颊,也怕自己雪里走过的身子冻到小omega。
“她们才没空看我。”楚艾因为肚子的缘故,不能全身都扒在白鸢身上,于是搂着白鸢的脖子,让他弯下腰来紧紧贴近自己,又拿自己的手去捧白鸢的脸,替他暖暖。
还小声说:“她可想大妈妈了,织两排毛衣就要看看手机。”
白鸢轻笑:“那宝宝有没有想我?”
小omega看了白鸢一眼,说:“我才没有,我很忙的,看了十几集狗血电视剧。”
“真的没有?”白鸢蹭了蹭小omega的鼻尖,一双狭长的眼像两尾绒绵的羽,随着低头的动作飘落在楚艾眼前,搔刮他假硬的心。
“……一点点。”
他板着稍微泛红的脸,似乎很想憋出一点情话,偎贴年长omega上班一天的疲惫,又很不习惯平日把说这些话说出口,最后别扭地牵着白鸢的手,放到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它比较想你。”
白鸢微笑着“嗯”了一声,很满足的语调:“小宝说想我啦?”
楚艾点点头,说:“对。”
“我也想小宝。”
楚艾也忍不住笑了,道:“他说,他听到啦。”
晚饭的时候omega妈妈跟妻子分享自己查字典的成果,拼凑出了哪些好听的名字,白鸢则详细询问楚艾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临产前两天,白鸢自然请了假,陪楚艾住进了病房套间,倒比揣着肚子的小omega还要紧张,楚艾甚至能感觉到他浑身微微绷紧的力道。
“你放松一点。”他不方便转身面对白鸢,只能仰躺着捏捏年长omega的手,“我可以好好把它生出来的,相信我嘛。”
今天做检查的时候,医生问楚艾,是打算剖腹还是平产,男性omega如果不准备生二胎的话选择剖腹还是很多的,这样孕夫们的压力更小,毕竟生殖道不比女性阴道的柔韧,平产要辛苦许多。
楚艾当即皱了眉:“我平产就好。”
白鸢有些担心地问:“怎么呢?剖腹应该没那么辛苦的。”
楚艾摸摸肚子,不满地说:“又不是不能生呀?剖腹产肚子留疤,多难看。”
白鸢当时也没再说什么,并非真的被楚艾说服了,而是想想自己的小omega肚子要被切开,也很受不了。
楚艾现在还在安慰他:“真的没事,你忘啦?我是A级,医生也觉得问题不大,对我很有信心。”
白鸢被他的用词逗笑了,用脸蹭了蹭楚艾毛茸茸的睡衣,有些无奈地说:“我们没有标记,宝宝,你自己生会很辛苦。”
楚艾讨厌这个说法:“我才不是‘自己’,你没有在陪我吗?”
“我在。”白鸢轻叹了一口气,“我一直陪你。”
楚艾才稍稍满意,趁着夜色端起教育人的姿态:“你呢,就是喜欢乱想,总觉得这里没做好,那里又对我不够。还想怎么对我好啊?”
白鸢认真听他讲话,抱着楚艾的动作疏松了一点,有一种别样的乖巧,楚艾被这副模样讨好了,侧过头去亲这个有些敏感的omega:“你不要总觉得抱歉啊。”
他语气带了一点笑:“等宝宝出来了,你找它算账,更多宠我,就好了。”
像个谈完条件才说贴心话的小商贩,有种讨喜的狡黠。
“我又不是为了你才怀孕,才受这么多苦。”楚艾抚上白鸢摸自己肚子的手,和他一起感受小宝的心跳,“是因为你爱我,我也爱你,我才愿意生的。”
“嗯。”白鸢点点头,忍不住吻楚艾的嘴巴,不明白平时连“想你”都说不出口的任性omega,到了这些更为幽暗而隽永的时刻,又总能用一句句直白的话把自己圈劳。
年长omega要贴不贴地凑近小omega的脸,啄吻他的唇,像嬉戏一样,把楚艾惹出咯咯的笑声,他心里清楚,白鸢正在靠狎弄遮掩一点无法克制的爱。
楚艾从前觉得也怀孕是顶难的一件事,需要十分多的勇气和决心,等轮到自己,的确产生过不少不安,但也如影随形一种更为温柔且强悍的坚定,没有标记又怎样?他每晚都会好好感受白鸢抚摸自己的轻柔力度,时时沐浴白鸢注意自己的目光,这些全拥抱着他,让他从不觉得怀孕的苦是自己一个人吃的。
他甚至没有产生“我变勇敢了”这样的念头,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变勇敢了,因为他并不多么害怕。
这话换到第二天早晨,就全崩盘了。
楚艾在手术室里涕泗横流,紧紧攥着白鸢的手,哭着说:“我痛,我好痛,白鸢,白鸢”
“我在,我在。”白鸢一整张脸都是惨白的,十分努力地放信息素,想安抚分娩的omega。
“先生,先放松,放松”
“楚先生,请不要哭了,用力到生殖腔上!”
病房的门似乎被推开了,是omega妈妈进来了,为了不妨碍医生动作站在稍远的地方,一边释放来自母亲的安抚信息素,她的等级偏高,又是血亲,效果倒比白鸢的好上不少。
“妈”
“你别嚎啦!收着力气生孩子!”omega妈妈又急又担心,儿子已经在手术室嚎了半小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杀猪。
楚艾因为妈妈的信息素缓轻了一点疼痛,心里的急躁和恐惧也消退不少,开始呜呜哭:“别凶我啊,我真的好痛。”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真的太疼了,他也想生啊,可是每次一绞痛就只能下意识收缩生殖腔,根本不能用力。让他强迫自己敞开腔口,不亚于压抑本能,打开最柔嫩的部位直面尖刀,迎上那股绞缩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