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怔怔抬眸,略微诧异地看了看他。
林意深只微微笑着轻点了点头,便未再多看她一眼。
慢条斯理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搭在了扶手上。
黎夏换好衣服后,文特助早已在包厢外等着她,见她过来,交代道:“黎小姐,先生的意思是您换好衣服可直接离开,不必再回来了。”
满眼的不敢置信,他在帮她?
因为人是林意深的特助带出去的,后面再没回来也没人敢问什么。
这件事之后过了几天,她才知道陈延笙所谓的急事就是因为许悠不小心和别人追尾了,也就车蹭到了一点,人一点事都没有,这还是许悠特意到她跟前挑衅她才知道。
也就在那一天,她彻底对陈延笙不抱任何希望和幻想。
所谓的男朋友,还比不上一个陌生男人。
“那天...难道他们对你做什么了。”陈延笙急切地问道,眼里是不忍和担忧。
“没有”,她拔高了音量,“但我也不会原谅你,这么多年你纵容许悠在我们之间各种作妖,我都忍了,如今我不想忍了,陈延笙,我们结束了”,黎夏一字一顿地说。
倚着栏杆的女人红唇翕张,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女士香烟,海风吹起她绸缎绿的裙摆,美得不可方物,陈延笙一时有些看呆了。
过了会,他说,“我一直都是把悠悠当我妹妹而已,你不要误会。”
黎夏没有理会,继续说,“从前你对我的帮助,我很感激,这几年我替宇映赚的钱足够还了,解约的事情还请你尽快办妥,陈延笙,我不欠你什么了。”
男人有些仓皇,嗓音艰涩,“黎黎,你真的要和我划清界限了吗?你想清楚了,离开了宇映,你不会有更好的机会。”
第3章 男朋友?
黎夏冷笑一声,漂亮的杏眸里尽是嘲讽,“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也太低看我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离开你,才会有更好的机会。”
陈延笙很清楚黎夏是什么背景,她如今这么有底气地说出这些话,除非.....
他带着试探地问,“黎黎,你是不是....”
黎夏觉得自己从前真是瞎了眼,她哭笑不得。
她在他说出难听的话之前,率先开口堵住了他的话头,“是,我有男朋友了。”
陈延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是谁,黎黎,你千万别被骗了,你不了解男人。”他激动得上前捉住了黎夏的手腕。
甲板另一边,灯光昏暗处,男人见此紧蹙双眉,深深吸了口手中夹着的香烟。
黎夏甩开了手,原想说“与你无关。”
陈延笙却先一步开口,“是不是林意深。”
听说上次的饭局他后面也到场了,刚刚上游轮时他也看见了林意深牵着黎夏的手,如果是他,黎夏确实能得到很好的机会,只是他不甘心。
他怎么会这么想?黎夏心想,这样也好,林意深的身份地位足够陈延笙忌惮,反正现在也没有第三人在场。
“是,是他,所以还请你不要纠缠,你是清楚他的手腕的。”黎夏说。
暗处,林意深勾了勾薄唇。
将陈延笙打发走,黎夏垂眸,游轮航行拖出的长长的尾迹,如同一条银色的丝带在海面上飘舞,内场众人开香槟庆祝的声音,唱歌声、欢呼声,热闹非凡。
“啪”
一滴泪砸落在甲板上。
她果然不配拥有幸福,她低声骂了几句,随后小声啜泣起来。
她小时候也曾有过一段幸福时光,父母恩爱,那时父亲的公司如日中天,虽不是什么大公司,但也是小康富有之家。
后来母亲去世,继母进门,父亲公司遭遇金融危机,从此一蹶不振。
父亲黎昌远一次醉酒被撞成了植物人,那些年她过得十分艰难,刻薄的继母,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也正是在她最难的时候,认识了陈延笙,翩翩佳公子,猛烈地追求,无微不至的照顾,不遗余力地帮助,让少不更事的少女心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只是如今.....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总会和幸福快乐擦肩而过。
她越哭越伤心,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意深的靠近。
“擦擦。”林意深递给她一方手帕。
男人的声音惊醒了沉在悲伤中的黎夏,她被吓得惊呼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声音还带着明显的哭腔。
“黎小姐,这是我的地盘,我为什么不能在,相反,是你为什么会在这。”林意深朝甲板连着的套房抬了抬下巴。
黎夏明白了这顶层都是他的,她刚来的时候还说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我不知道,我上来的时候那道门的开着的,还以为这里也是公共甲板。”黎夏自知理亏,声音越说越低。
“抱歉,打扰您了,我这就离开。”
女人微卷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发梢从他手背扫过,微痒。
他目光落在女人脸上,发丝错落,一双精致好看的眉眼低垂着,因为刚刚哭过,鼻尖透着微红。
春寒料峭,被风吹了这么些时候,她冻得有些瑟缩,光洁的肩头在风中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