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现下, 春熙正欲去膳房,看看给洛老侯爷熬的汤药如何?了,可才刚走至门前?,便听得里头那两小厮一边坐着熬药, 一边在交头接耳地低语着。
她眉头一蹙,悄无?声息地暗暗走近那两人的背后,许是那两人正聊到兴头上, 毫未察觉到身后已有她人。
那两小厮皆为男丁,一名较瘦弱, 一名则壮实黝黑些, 两人肩靠肩, 黝黑那名跟身旁人说着:“哎,你觉得府里新来那思琴姑娘如何??”
另一位瘦弱的?小厮答道:“嘿, 你小子这两日怎么总提起人家, 怎么?看上人家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黝黑小厮像是被说中了心事, 还略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被又遭瘦弱小厮的?一声轻斥。
“你小子真是眼光不低啊, 那是侯爷看上的?人, 你趁早死了那颗心吧!”
“怎地就是侯爷看上的?了?”黝黑小厮不悦地反驳道:“之前?不还说侯爷日日去花满楼么?那里头的?花魁还是京城绝色,可比思琴姑娘好看, 怎么不见侯爷也娶进门呐?”
瘦弱小厮忍不住用肩撞了下他?,又道:“你这人真是,要不说你不懂事呢。”
“你想想啊,咱们?侯爷是什么人,也算是半只脚踏进官府的?人,那花魁又是什么人,二者门不当户不对,再说,侯爷私底下要真和人家有些什么,也不会给你知道。”
“而思琴姑娘.....我就这么说吧,你何?时见过侯爷从外面带人回来的??又是这种姿色的?女子,侯爷肯定是......”
那瘦弱小厮正说得过劲,可还未待他?说完,边听得上方传来一声怒斥:“大胆!”
“你二人不好好干活,在私下如此议论主子是非,我看你们?是不想待了!”
那两小厮闻声被吓得一抖,慌忙回身去看,便见一向都温和的?春熙此时却是满脸愠色,她怒瞪着二人,身子还因情绪激动而明显起伏着。
那两小厮顿时惶恐跪下,磕着头颤颤巍巍地求饶,可春熙却不愿再理二人,头也不回地离门而去。侯府对下人的?待遇可不差,也从不缺人想来,像这样?长舌论主子,乃是大忌,侯爷自是不需再留。
春熙走出后,见外边日头毒辣,十分旱热,便又命人去备了些冰镇酸梅汤来,她再给洛榕所在的?书房那端去。
洛榕见她拿来这酸梅汤,正好也解了她的?渴意?,便一饮而尽,那冰的?寒气霎时便将体内的?燥热驱散,令人舒坦。
春熙察着洛榕的?神色,略思忖了会儿?,才出声道:“侯爷,方才奴家谴退了两名男丁。”
“哦,那便去再招些人手来便是了。”洛榕头也未抬地看着手里的?账本,她并不想过问太多,这些小事便交给春熙处理,她是放心的?。
“侯爷.....那两名男丁..是在私下议论您,被奴家撞见了。”
春熙察觉洛榕原本要翻页的?手似一顿,便低了头,轻声道:“他?们?....是在说您和思琴姑娘.......”
闻言,洛榕微微拧起眉头,一时忆回那日将思琴带入侯府的?事。
那日,洛榕如常去酒楼巡视一番,后又见时辰还早,便在街上闲逛了会儿?,想着能买些什么新鲜玩意?儿?带回给尹秋寒也好,结果中途便见一人群扎堆围起。
她心中生奇,便命身旁的?寒语越至屋檐上方而看,随后寒语告诉她,原来是一名少女卖身,只因要给死去的?双亲换来棺材钱。
洛榕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可本已打算走之,却又听得人群里头传来少女的?哭喊和一男子叫声,二人似在拉扯着,洛榕听了一会儿?,明白?过来是男子给不了那么多银子,却想强行?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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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那少女的?哭声太过凄惨,又许是洛榕忆起曾经春熙也有过相同的?遭遇,一时心软,便命寒语将那男子驱开,将少女带回了府。
说实话,那名少女带回侯府后,洛榕便让春熙给她随意?安排了个?活,便没?怎么在意?过。可或因这名少女的?容貌清丽,有着几分姿色,这几日府内上下总有些异样?的?传闻,她并不是不知。
想此,洛榕便觉心累,放下了账本,沉声一叹道:“春熙不必理会这些无?稽之谈,也就是这两日有些人嘴多了些,再过段时日便好了。”
思琴也是个?可怜人罢了,再说,她既已收留,哪有再赶出去的?理由,而且如此做,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没?有的?事倒还越说越真了。
春熙应声退下后,洛榕被这些事所扰,也没?了静心看账的?心思,想起今日是冷言回府之日,便起身去往府内一厢房的?暗室中。
这暗室是专门为冷言寒语而备,因二人皆是洛榕的?暗卫,不便常露面,这暗室用来为二人与她禀报事与商议而用。
暗室内,冷言与寒语早就在此等候已久。
在洛榕来前?,二人双双立在门后待着,许是等的?久了也未见洛榕来,寒语便忍不住往身旁的?冷言那一瞥。
冷言是他?的?同门师妹,二人也是同村而出,后因失亲又成?了难民后偶然相遇,从此便一同生活,许是老?天可怜他?们?,他?们?被江湖四大绝学的?传人收作弟子,再后来,便被洛夫人买入了府内,负责护着洛榕安危。
冷言寒语也是当初洛榕赐名,虽说是赐名,可他?这个?师妹,似乎的?确人如其名,自小便不喜言谈,对人更是薄情,只在做事上十分用心专注。
他?们?二人相伴已久,也许冷言并不知,他?待她早已是逾越了兄妹之情。
冷言比寒语小两岁,可如今也已出落成?了貌美的?女子,她的?容貌昳丽,侧颜更是线条利落分明,有种英气之美,令寒语一时不自觉地看出了神。
许是察觉到旁人的?注视,一向无?甚表情的?冷言也忍不住轻蹙了眉,紧抿住唇,略有一丝的?不悦。
正待这时,二人边听外头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洛榕便推门而进。
见此,冷言寒语一同单膝下跪,低首齐声道:“见过侯爷。”
洛榕颔首含笑应下,又道:“起来罢。”
冷言寒语又齐齐站起,洛榕立于他?们?面前?,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最后落在了低着头的?冷言身上,她笑道:“冷言,此次回门看望,你师父的?身子如何?了?”
冷言淡声道:“禀侯爷,师父前?些时日虽染疾,可近来多得侯爷相助,食了那些药材补过后,不仅病愈,身子骨也硬朗许多,他?老?人家拖我定要谢过侯爷。”
洛榕轻笑道:“无?事便好,你二人已跟本侯许久,助我也有不少,此番相助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若你们?师父何?时身子已不便自顾,便可询问他?意?,接来侯府这,本侯也自会给他?安排上好住处。”
“多谢侯爷。”冷言和寒语同声应道。
“冷言,你一直低着头作甚,本侯脸上可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么?”洛榕见她一直低首垂眸,便玩笑着说了句。
可不料,冷言的?眼神一闪,略显出些不自然,才又缓缓抬眸看向洛榕,可在对上她的?目光时,却一触即分,寒语则将她的?反应都默默收进眼底,抿?*? 了抿唇,才挪过视线。
洛榕看着眼前?的?女子,几月不见,如今再看已有了些陌生之意?,也不免在心中感慨片刻。
冷言寒语这些年间,助她的?确不少。
两人习得一身武,样?样?兵器精通,而寒语最擅近战,故而洛榕便命他?为暗中随行?护卫,而冷言最擅暗器,且轻功还在寒语之上,便一直为洛榕打听各处情况见闻,以及替洛榕暗中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