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月:“谢谢~”
看到厉赴征发来的消息,她其实还是有点闷闷的,仍然在努力调理心情,也没太注意,自己的回复有点太过客气。
又聊了几句之后,她说:“我要睡觉啦,等你明天回来,一路平安。”
休息结束,孟黎月情绪趋于平静。
上班之前,她又给厉赴征发消息:“期待今天接你回家。”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自动化屏幕前,孟黎月刚通过话筒指挥一架飞机上高度,耳机里,出现了与往常不同,更低沉幽深的音色:“Hecheng Approach, CNS524 heavy ,Good evening,descending 3500m,With you。(合城进近,中南524重型,晚上好,下降3500米,听你指挥。)”
是厉赴征。
他说着纯正的美音,用低哑声线在波道里与她对话,孟黎月心脏重重跳动了一下。
她知道,他在配合她的练习。
嘴角不自觉勾起,她的语气比之前更轻快:“CNS524 heavy,Hecheng approach , radar contact , descend and maintain 3000m, heading 050(中南524重型,合城进近雷达识别到,下降并保持3000米,航向050。)
无线电特殊环境音下,厉赴征的复诵越发磁性:“heading 050,descend and maintain 3000m,CNS524 heavy。”(航向050,下降并保持3000米,中南524重型。)
孟黎月每一次按下话筒,厉赴征每一次准确复诵,在这个寻常日子、千米高空的甚高频里,有了只属于他们彼此的深刻意义……
“CNS524 heavy,Descend to 190m, cleared for ILS approach Runway 20L, Report established。”(中南524重型,下降至190米,允许ILS进近跑道20L,建立航向道报。)
“Descend to 190m, cleared for ILS approach Runway 02L,CNS524 heavy。(下降至190米,允许ILS进近跑道20L,中南524重型。)”
厉赴征轻声复诵时,声音里的笑意浓了几分。
陪老婆练英语,挺有趣。
他的目视范围内,机场跑道已就在眼前。
“Hecheng approach , localizer , runway 02L,CNS524 heavy。”(合城进近,航向道建立,跑道20L,中南524重型。)
孟黎月的指令里,多出不易察觉温柔:“CNS524 heavy,roger , continue approach , radar service terminated , contact Tower on 135.0, see you。”(中南524重型,收到,继续进近,雷达服务终止,联系塔台135.0,回见。)
“Tower on 135.0,CNS524 heavy。”(塔台135.0,中南524重型。)
厉赴征复诵后,轻声补充:“See you。(回见)”
下班时,天色微亮。
孟黎月看见极为想念的身影靠在车门旁等他,她走过去,忽然被他一把捞进怀中。
厉赴征嘴唇贴在她耳边,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关于最近谣传的假消息,我要为自己辩解,你不能就这么判我死刑。”
101 “就是嫉妒我。”
厉赴征这次飞伦敦,11个小时的航程,最大高度11580米,最快空速190公里每小时,双套机组配置,比计划提前九分钟到达。
来过很多次,他没有太多逛街打算,主要是给孟黎月还有两位母亲带些东西回去,买什么都早就在他手机备忘录里写好了。
只是发给她的消息,她回复明显冷淡。
这些日子,足够近距离的相处下,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孟黎月。
隔着遥远距离,厉赴征没办法立刻搞清楚出现在她身上的异常原因,打算询问时,微信里来了新消息。
祁致:“有事和你说。”
他刚回酒店,靠在柜子旁,语音电话拨过去,直接问:“什么情况?”
“我晚上和肖榕一起吃饭。”
缓慢挑了挑眉,他淡声开口:“恭喜。”
“……你有病。”
听着祁致恼羞成怒的语气,厉赴征笑意散漫:“怎么,你打这通电话不是来告诉我,你年近三十终于脱单了?”
祁致似乎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后才重新说:“和这个无关。”
“所以,你是来找我给你支招的?”
他语调仍然懒散,丝毫没放在心上。
直到祁致冷声嘲讽:“你老婆都快不要你了,还给我支招?”
下一秒,厉赴征就站直了身体,神情随之严肃:“什么意思?”
知道来龙去脉后,他咬着后槽牙,腮帮子绷紧了,好半晌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这帮人就是嫉妒我婚姻生活美满,非得给我找点麻烦。”
“话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没错吧?”
祁致这人,面上不显,其实也记仇得很。
“……”
厉赴征将想骂脏话的冲动憋回去,皮笑肉不笑道:“谢了。”
“好说,本来宁一叙想告诉你,但他不敢。”
本来就因为以前被徐莫缇利用来找麻烦的事儿起过矛盾,宁一叙再来说这些话,也怕厉赴征觉得是他故意的。
有祁致传话,宁少爷就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