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扶人的时候总要冷嘲热讽?”
“那我走了。”
“别走!”姜晓惠还是扶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你就这么讨厌我?”
陈维新无奈地摇摇头,“到我家冰敷一下吧,然后我帮你打电话给车管所。”
他胡乱把姜晓惠塞到车里。
姜晓惠敛起失落的神情,哪怕,把你对她的温柔分给我百分之一,也好啊。
还没进车库,陈维新就远远看到陈盈盈坐在花园里和狗玩扔球游戏。那是邻居家的金毛,性格好动,有一身油亮的毛发,时不时的被盈盈从邻居家接过来玩。
姜晓惠也注意了到那个让陈维新移不开目光的女孩,尽管她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她也算见识过这姑娘的脾气,真真是她艳羡也做不到的。
所以在陈维新想要抱她下车的时候,姜晓惠十分错愕,但也没有拒绝,任由他抱着自己出了车库,心里默默祈祷陈小姐可千万不要再自残了。
说没有心酸是假的,谁会甘愿做别人感情的挡箭牌呢。姜晓惠把头埋进陈维新的怀里,她从没有和他如此亲近过,多拿点作为工具人的酬劳也好。
0082 82.苦肉计策
陈盈盈分明是看见了他抱着那个女人从车库里出来。
可是她这次没有发作,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暗地里却攥紧了拳头。
从前的骄横任性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拥有陈维新,她恃宠而骄,她有恃无恐。
可现在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他。
身旁的金毛犬已经把陈盈盈刚刚抛出的飞盘捡了回来,示好地顶了顶她,她却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毫无反应。它不明白陈盈盈怎么突然不理她了,以为她没看见,只好又用力顶了顶她。
陈盈盈被顶疼了,回过神来,才看到旁边的金毛犬,也没了玩闹的兴致,对它说:“咚咚!连你也欺负我!我不跟你玩了!”从它嘴里拿走了飞盘,却没有再丢出去,而是提着飞盘转身就走。
咚咚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它正玩得开心,以为她在跟自己玩争夺飞盘的游戏,于是便追着陈盈盈跑,一心叼回她拿着的飞盘。由于陈盈盈在不断前进,咚咚也在往前跑,它无法锁定她手里的飞盘和自己的距离,只是张嘴咬来咬去地试探,难免失去分寸,不小心咬到了陈盈盈的手。
陈盈盈手上一疼,低头看的工夫又被绊倒,摔倒在地上,顿时哭了起来。
咚咚也知道自己做错了,飞盘也不敢叼了,头也不回地飞奔回了自己家。
陈盈盈也不管不顾了,越哭越大声,也不在乎被谁听到,或者说她甚至想要被某人听到,哭得委屈到好像是电视剧里被男主角欺骗感情的女主角,仿佛是全天下最难过的人一样。可她自己再清楚不过,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二号,男主角和女主角也许此刻就在屋子里打情骂俏,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想到这里,她甚至哭得更伤心了。
邻居住着一对年迈的夫妻,看着咚咚慌乱地跑回来,又听到隔壁音量十足的哭声,大概猜到了发生什么,方老太太赶忙来到了门口,看到院门没关,便径直进来,柔声问陈盈盈发生了什么事。平时两家关系不错,加上两人年迈无子,方奶奶对陈盈盈是很亲切的,她也知道这孩子脾气怪,风一阵雨一阵的。
陈盈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被咚咚咬疼了,手上还流了好多血,哭得撕心裂肺。其实伤口的疼她根本无所谓,她只是想要得到他的安慰。只不过邻居方奶奶都已经赶了过来,屋里的人却仿佛选择性失聪,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管咚咚再健康,你还是得打一针疫苗比较保险。”方奶奶说着,安慰地拍了拍陈盈盈:“乖乖,哭得奶奶耳朵都受不了了,你家大人在吗?”
陈盈盈努了努嘴,眼神往里面飘了飘,哭得更大声了。
方奶奶了然,这是跟家长闹脾气呢,她便到房门口敲了敲门,打算当个劝和的说客。
本来陈维新以为陈盈盈只是在发脾气,索性让她自己哭够,发泄彻底了,也就不闹了,没想到等方奶奶来敲门了,他才知道陈盈盈是真的被狗咬了。
他连沙发上的姜晓惠看都没再多看一眼,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本来陈盈盈的哭声已经逐渐递减了,看到陈维新来了,她的哭声又开始加大起来,哭到忘乎所以,哭到仿佛自己只身一人走到了宇宙尽头。
陈维新跟方奶奶说了几句,便用纸巾包住她受伤的右手,抱着陈盈盈上了车。
“别哭了别哭了,”陈维新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你上次哭的这么惨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你小学的时候,我不小心用你最喜欢的杂志垫了桌子,你非要我再赔你一本新的,可是那是四月刊的杂志,当时已经六月,买不到了。”
陈盈盈不管她,只管放声大哭,她也要选择性失聪。
陈维新又说:“我记得那本杂志的封面是什么什么龙的照片,你那时候特别喜欢他,还说龙哥哥是你的魅惑王子,把每一本有他的杂志都收集起来,还说要跟他染一样的红发,,现在还有印象吗?”
陈盈盈终于是不哭了,恼羞成怒地叫陈维新闭嘴,“谁没有追过星啊!!你干嘛翻旧账!!”自己曾经说的那么中二的话陈维新竟然记得一清二楚,还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复述出来,她羞耻地恨不得跳车。
0083 83.自欺欺人
陈维新总算是半逗半哄地把陈盈盈带去医院包扎了伤口。
在处理伤口的时候,陈盈盈意外地收起娇嗔,表现得坚强勇敢,和刚刚在草坪上如孩童般哭闹的她判若两人。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经想要把她推离他的世界的男人。到底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还是让他知道自己很勇敢很独立,可以非常省心,这样陈维新就会重新宠爱她。
其实她什么都不用做,只因她是陈盈盈,陈维新便永远也放不下。
该打疫苗了,即使陈盈盈再故作坚强也不能隐藏她害怕打针的天性,只能生硬地把头扭到了一边。陈维新看着她别扭的样子,上前把她的头埋到了自己的心口,给她依靠和支撑。
迎面对上温热的胸膛,还夹杂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料味道,仿佛给予了陈盈盈瞬间治愈的魔法,她恨不得让医生再多扎自己一会儿,只为了延长这片刻的温存。
打针的医生笑眯眯地看着紧贴在一起的两人,直到疫苗注射完了都不忍心出声。还是陈维新余光看到了医生停下的动作,才缓缓松开怀里的陈盈盈,道:“打完了,我们走吧。”他刻意让自己表现得不要那么明显,但他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身旁的盈盈。
医生旁观者清,自然是对两人之间流转的爱意看了个明白,打趣道:“我第一次见打疫苗都这么甜蜜的情侣喔!”
陈盈盈含羞低下了头,陈维新却唯恐避之而不及地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这时刚好护士拿着病例过来,赶忙扯了扯打针的医生,解释道:“快别说了,人家两人是父女!”
就在他们谈话间,两人已经离开诊室,彼此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是啊,他们是父女。陈维新胸口闷得难受,他又能自欺欺人多久?即使他们不顾一切在一起,他又如何向别人介绍他们之间的不伦关系?他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情侣”这两个字吗?
陈盈盈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便不走了,痴痴地站在前面等他过来。
陈维新径直饶过她,大步流星地走向停车场。这次变成陈维新在前,陈盈盈在后,她的步伐当然比不上一米八的陈维新,两人很快又拉开了距离。
“你为什么要这样!”陈盈盈在后面大喊。她只觉得委屈,再也无法忍受他的疏远与冷漠,终于给这些天的情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陈维新充耳不闻,独自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