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滢猜想或许是商珠自己与人生事,到她这里告黑状,听着听着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更像是燕郡先起的头,故而要问得详细一些,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首尾。
这都许久了,她还在支支吾吾,跟阿滢扯三扯四就是不说,阿滢索性就告诉她,“你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一会还要给云祈看午膳,他用过之后要小憩的,否则耽误了时辰。”
商珠忙追问,“皇兄也过来用午膳么?”她可是怕商濯了现在,府上的事情,尤其是她与燕郡的那点子事,全都不敢在他面前诉苦,就怕商濯一句休驸马把她给噎回去。
她可不敢真的跟商濯呛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商濯不会像阿滢这样好说话的,还会安慰人,他仅有的耐心都给了面前的姑娘。
“不知道。”阿滢摇头,“今日陛下接见军机的大人,听昭潭说他或许还要去大营巡兵,若是不过来用午膳,昭潭会提前过来告知。”商濯不会叫她在这里干坐着等。
“皇兄待你真好。”商珠感叹道。
“燕大人对公主不好?”阿滢问。
“昨日还跟我吵,好什么好。”
“到底怎么了,公主若是不说,一直叫我猜,我是猜不出来的。”
商珠长叹一口气,声音变得有些含糊,“昨日上了榻之后,没多久他就问我是不是难受,我说了不是,他反问我怎么了,我后来说没什么,他又说我走神,随后他提到了沈弈。”
阿滢了然了,果真没有离开她的预料,两人的争吵与沈弈有些干系。
难怪了,她挑了挑眉。
“然后呢。”
“然后他不依不饶,脸色也不好看了。”商珠此刻也顾不上羞赧了,“他就是莫名其妙呀,莫名其妙提沈弈,还栽到我的头上,说我是不是在想他。”
“我自然是恼了,就推了他,然后他看着我,脸色很难看,问我这样放不下沈弈,当初为什么又要嫁给他。”
阿滢听到这里,直觉商珠接下来的话可能不太好听,如她所料,就是这样,商珠道,“我让他自己搞清楚,不是我嫁给他,而是我让皇兄挑了他为驸马。”
“然后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瞪着我,看得我很害怕,几度以为他要对我动手。”
“他还是没有动手,只是又问我当初为什么不挑沈弈,非要来招惹他。”
“我被他问噎了,问这关沈弈什么事情,他说我走神在想沈弈,笃定我方才就是在想他,还说沈弈请旨意镇守边关不关我的事,那我为什么又要进宫来找皇嫂帮他说话,质问我是不是舍不得沈弈去边关,所以在他离开之后,频繁走神食不下咽。”
阿滢听到目瞪口呆,想不到燕郡还能这样吵。
“然后呢?”她听得起劲,十分津津有味了。
“然后他又说,我既然舍不得,何不让陛下和皇后娘娘下旨,把他给叫回来,这样我日日都能看见他了。”
说完之后,燕郡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气得险些背过去,阿滢听完,整个人都笑开了声音,“哈哈哈...”
商珠忍不住了,“皇嫂,你不帮我,居然还笑,你没有听清楚他是如何训斥我的吗?”
她都要给气死了,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样说她,即便是商濯也从来没有。
“我只是觉得有趣。”
“有趣什么有趣,我不管,你要给我出头。”
阿滢鼓鼓腮帮子,“这是你的家内事,我怎么好插手。”
“你是我皇嫂啊!我的家事不就是你的家事?”
阿滢微愣,“......”这似乎是第一次,她从商珠的口中正儿八经听到她承认了她的身份。
虽说是需要她帮忙的份上,“......”
“我说得不对,家事是家事,你这个也不算,你这个算是房内事。”
商珠真的急了,“你就这样听了就不管了?就根本不理我?”
阿滢没有想到她的反应那样打,她苦笑不得反问商珠,“难不成我帮你去找燕大人来骂他一顿?”
“你....你不能去。”
燕郡本来就对阿滢有些好意,别说他会不会动什么心思,两人真要独处了,皇兄一定会打翻了醋缸子到时候扒掉她的皮。
思及此,商珠打了个冷颤,“你不能去。”
“嗯。”阿滢点头,她本来就不打算去,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她不是清官。
“那你说,怎么办?”商珠负气,“难不成就由着他这样找我的不是,我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分明就是他在无中生有,反而头头是道,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人?”
“早知道他是这样的胡搅蛮缠,当初我就不应该追着他跑,平日对我的事情一点不上心思,而今倒是寻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来派我的不是了,真是要把本公主给气死了。”商珠越说越是气性大,声音也越来越高,眼睛也红了起来。
阿滢见状,以为她要哭了,连忙把茶水和糕点给递过去,“不算是多大的事情,何至于闹成这样不可开交的颜面。”
“照我说...”
阿滢都还没有说话呢,商珠当真是个炮仗的脾气,三两句就把阿滢的话给堵了回来,“皇嫂又要说是我的不是?”
她可记着呢,上次她来帮沈家求情阿滢就对她十分的不耐烦,转着弯子说了好多她的不是,就说她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说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想着阿滢上次都这样数落她了,商珠在燕郡面前挨了不是,眼下就想找阿滢也好生斥骂他,好歹给她出出气,那会子也没有考虑到商濯的层面。
眼下呢,被噎的不是燕郡,反而是她,心里的气一点不顺畅,说来说去,难不成,就没有人给她出头了吗?
“我并没有派你的不是,燕大人这样说你,的确是他说得不对,是他的错。”阿滢一连两句下去,商珠的脸色可算是稍微有那么一些缓解了。
“本来就是他的错。”她娇哼了一声。
“就是他,我不管,你要想办法,避开皇兄,不要叫他知道,你好歹给我想个法子处置了燕郡。”
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