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变着话提醒新平郡主,若是这门亲事耽误了,她承担不起。
果然新平郡主没有再一惊一乍,冒冒失失的。
“娘娘,此事关乎小殿下。”
阿滢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什么?”
“前儿新平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听太后娘娘跟身边的春茂姑姑提起,说什么乳娘已经派过去了,请太后娘娘放心。”
阿滢很是急切,“到底怎么回事?”新平郡主的话说了一半,没说一半。
“后来我仔细留了神,便听说是太后娘娘暗地里要找有病的乳娘给小皇子传毒,可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乳娘,便在乳娘的饮食起居里下毒。”
“你说什么?!”阿滢急得站了起来。
“此事可当真?”
“新平不敢撒谎,只是知道些皮毛,不确定是否真的这样做了,为保万无一失,娘娘不如去看看?”
满兰在旁边劝着,“娘娘不要急,今日您已经看过小殿下了,他没事呢,只怕这事并不真切。”
新平郡主道,“只是听到个影子,并没有实质的证据,毕竟寿安殿都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她不好细打听。
当时,她听到这件事情并不敢声张,也很明白太后的意图,稳婆一事没有叫阿滢殒命,她铤而走险算计到了那个孩子的身上,反正陛下不怎么喜欢那个小殿下,孩子死了,阿滢生不出来,再让朝臣上谏,给商濯施压,娶人。
再者说,孩子若是死了,迟滢消沉和商濯生了隔阂,这于太后也是好事。
有满兰在旁边小声劝着,阿滢即便是心中慌张不堪,到底还是冷静下来了。
她没有再啰嗦,径直往外走,想了想,让身边的侍女去瞧商云祈。
随后她去勤政殿找商濯。
只见勤政殿灯火通明,商濯还在批阅奏折,御书桌前面的奏折堆得高高的,直接盖过男人的半张俊颜,只露出他的剑眉星目。
他的右手边还放着送来的糕点瓷碟,碟子当中的糕点已经用光了,只余下一些糕点碎渣,旁边还放着一盏茶。
阿滢还没有进去,伏案执笔的男人似乎有所感悟,抬头往她站着的这边地方看过来。
四目相对。
阿滢微愣,她还没有抬脚,书案前的男子已经起身走过来了,他顺手拿过一旁的苍青色大氅,径直走到她的面前。
阿滢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被苍青色的大氅包裹住了,因为身量的差距,商濯的大氅到她的身上,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张嫩白的小脸,大氅的许多都逶迤到了地上。
只怕要提着才好走路,商濯索性将她给横空抱起。
阿滢看着男人轮廓分明,天赐般的好侧颜,想起来她到这里的目的,连忙道,“我找你有急事。”
“什么急事?”商濯绕过书桌前,将她放到龙椅上。
御书房内伺候的宫侍见此情状,连忙将头给低下去,昭潭和满兰也退出去了些。
他从旁边拿了小暖炉子给她抱着,屈着指骨摩挲着她的侧脸,皱眉道,“过来怎么不多穿件衣裳,你的手冷,脸色也白了。”
“我不是冷的,是吓的。”阿滢拂开他的手。
她语速极快的将新平郡主所说的事告知了商濯,“眼下快找太医去看看乳娘和云祈!”
说完之后,瞧着商濯的神色依旧不咸不淡,阿滢忍不住责备了,“你往日里不喜欢儿子,我都知道,可眼下事关他的生死,你怎么还没有反应?!”
“他是不是你的儿子?”
听到后一句,商濯眼眸一抬,捏着她一生气就鼓得十分厉害的腮帮子,“浑说什么,嗯?”
阿滢气了,“你....”见她又要斥人,商濯握着她的小手,“别怕,这件事情我早已知晓。”
“你早就知道了?”阿滢错愕。
“嗯,事情已经解决干净了。”商濯给她拢着大氅,重新给她围圈好。
又把她给抱起来,他坐下去,让阿滢坐到他的腿上。
阿滢转过脸去,“你早就解决了为何不告知我?”
“这些事情听多了烦心扰神,怕你夜里睡不踏实。”
“哼。”阿滢冷哼。
商濯要挨近她,却被她用食指抵在两人的中间,姑娘的细嫩指尖下就是他的心口。
“所以你才让太后娘娘移居法华殿。”
“是,让母后吃斋念佛,禁足法华殿。”
自然是不能直接要了太后的命亦或是废了她,将她关进大牢,可这样的做法,无异于要了太后的命,太后十分要体面,闹成这样,移宫的前几日没人知晓,再过些时日,她不出席,必然会被人知晓,这不比杀了她还难受。
“......”
阿滢不会可怜她,甚至憎恶,怨恨。
幸而,现在再也不用见到太后了,吊起来的气落了下去。
“你是如何知晓的?”她时值今日才从新平郡主的口中知晓。
可商濯呢,他居然悄无声息处置了这件事情,
“从你难产的时候,顺藤摸瓜,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