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干活的宫女其实也就是自生自灭了,不算什么好下场。只是这样终归是留了一条小命,总好过丢了性命。
“本宫倒是不知道,前阵子她居然溺水而亡?”
身后的采荷嗫嚅着,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娘娘,明心一事奴婢是知道的,只是怕您过度忧虑,便没有将此事说与您听。”
皇后是个重感情的人,不然当年为什么在发现明心在踢别人卖命的时候不赐死呢?就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太久,有太多美好的回忆,才会不忍心。
这些年她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太医总说要放宽心态,不能在一直这么下去了。所以采荷不敢说,就怕说了之后情绪就更差了,对身体不好。
“奴婢想着,这后宫贵人这么多,明心没了您的庇佑,怕是惹怒了哪个贵人,所以才会溺水身亡。她早就不是我们姐妹中的一员了,所以奴婢也不想此事让皇后娘娘忧心。”
“起来吧,本宫并未怪罪于你的意思。”皇后伸手将她扶起,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似乎已经释怀,“这是她的命,与本宫无关。”
随后又看向了一旁有些紧张的知画,“知画姑娘,谢谢你跟本宫说这些,要不然本宫永远都不会知道。”
楚瑾那个人的性子,要想瞒住一些事情,如果不想被别人知道,那就永远可以瞒的死死的。
她能知道当年的事情,还是贵妃她自己蠢,说漏了话,要不然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
简直太可笑了。
知画看着她自嘲一笑,周身逐渐升起悲伤的情绪,对这后宫为多了一分认知。
后宫绝对不是恋爱脑能来的地方,也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纯爱。要想活下去,那就必须得有脑子。
“倒是你,如今这般境地,他竟是连个位份也不愿意给你吗?”皇后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皇帝中了药,在之后突然重视起一个宫女来,那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随便想一下就清楚了。
“我……”知画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带着几分憨厚的感觉,“奴婢只是觉得,后宫不是奴婢的归宿。皇上也答应了奴婢,到了年纪就会放奴婢出宫。”
“呵,怕是不见得。”皇后冷笑一声,对她的天真只觉得可笑。
皇帝的女人能流落在外?怕不是在出宫之后就会出什么意外了,更何况她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听着这声冷笑,知画突然也意识到了什么,看来还是她太天真了。不过也还好,她也不是真的想出宫,这一切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
“你放心好了,既然是在本宫这里待着,那本宫便会护着你。傻丫头,记住了,男人的话不可信。”
“是,天色不早了,奴婢也就不打搅皇后娘娘了。”
离开的时候,知画只感觉一身的轻松,果然,她这个人就不适合藏着掖着。也怪皇帝这个人太自负,真以为她会守口如瓶呢?
恐怕也不是,估计以为她不敢说,怕被皇后报复吧。
“知画这姑娘奴婢还挺喜欢的,只是她这般投诚了,就不怕皇上那边怪罪?”采荷有些担心。
皇后眼眸幽深,“本宫会护着她的。”也一定会护住的,不会像当年那样眼睁睁看着妹妹离世却没有半点法子。
凤梧宫的日子很潇洒,不用早起帮忙更衣,也不用干任何的活。只需要在皇后面前刷一刷存在感就好了,很轻松的生活。
皇后这个人看着挺严肃的,但其实是个温婉的女人,那不过是她的保护色罢了。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好感值在一点一点的上升,至少不像之前那么防备着了。
而一阵时间过去,知画也感觉到了孕吐的反应,那种嗅觉突然放大,闻到一点点臭味就反胃的感觉。不过还好她都是在自己房间吃饭,所以也并没有被人察觉到。
她想着什么时候把有孕一事暴露出来,但是她自己又不好直说。
正愁着的时候,突然就有个机会找上门来了,真就是打瞌睡还送枕头来了。
“贤妃娘娘到!”
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在这院子里想起,不一会儿,贤妃带着她的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的寝宫。
知画同其他人一起参拜,只是她不知道,贤妃路过的时候,看了她好几眼。
等起身的时候,对方已经去了偏殿。
她来做什么?
【第20章 十年无子帝王(20)】
皇后正坐在偏殿的主座上,眼底透着几分不耐烦的看着下首的贤妃。她跟对方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没到交恶的地步。
只是她这些年都一直待在凤梧宫里,也免了那些宫妃的拜见,已经很久没有跟这些后妃待在一起过了。也就是每年的宫宴时,会一起待上那么一会儿。
而她因为这些年与皇帝相敬如宾,所以也没有什么宫妃舞到她面前。毕竟她又没有强占着皇帝,也没有让皇帝不去宠幸别人。
“贤妃倒是清闲,有什么事来找本宫?本宫看着能不能给你做主。”皇后也懒得去搞什么弯弯绕绕,这些年她也想通了,要想生活舒心一些,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气坏了别人也别气坏了自己,心情愉悦比什么都重要。
贤妃只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含沙射影了一样,就因为贤和闲同音吗?
她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后又恢复如常,“皇后娘娘哪里的话,臣妾只是许久未见娘娘,甚是想念。咱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倒也不需要这般,只要不是什么烦心事就行了。”皇后撑着太阳穴的位置,神色慵懒,完全是一副不想管事只想摆烂的样子。
“臣妾听闻皇上赐了皇后娘娘一位婢女,那婢女可是叫知画?”这语气哪里是疑惑,分明是肯定,只是客气而已。
“是又如何,贤妃难不成与这小小婢女有何仇恨?”
“那倒不是,不过也算是吧。”贤妃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护甲,她努力了很久,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成了妃位,才有资格佩戴护甲,可似乎只能止步于妃位了。
“皇后难道还不知道吗?那叫知画的婢女可不简单,她之前可是养心殿的洒扫宫女,除了平日里修修花扫扫地,可是近不了皇帝的身子。可后来她怎么就成了皇帝的贴身宫女呢?”
这在外人看来,一定是使了什么计谋,才接近的皇帝。要不然当了这么多年的洒扫宫女,怎么一跃成为了大宫女呢?
这事听着不蹊跷吗?用脑子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