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纯纯溺爱了。

江骞看着快要胖成球的小狗,感到一阵无语。

大概是这只狗平时在孟绪初面前装得太乖了,孟绪初总担心会饿着人家冻着人家,对这只小狗散发出了异乎寻常的温柔与纵容。

就像现在,他对着圆不溜秋像个纯白色毛绒海胆的小狗,都能发出老母亲式的担忧,觉得孩子饿着了。

哪里是饿,这狗分明就是单纯的馋,见了什么都想吃。

“真的,”江骞无奈道,“你还在睡午觉的时候它就吃过晚饭了。”

王阿姨也附和:“是啊是啊,绪初你别管它,它晚饭才吃了这么一大盆呢。”

王阿姨夸张地比划了一下,惊得孟绪初用钦佩的眼神看向小狗:“你胃口这么好呢?”

“可不是吗,那胃口好得出奇,什么都爱吃!”王阿姨呵呵笑起来,“不过我专门找人问了,说咱们小纸这个体重,在同龄狗里算超重啦!以后不能再吃这么多,得控制体重减减肥!”

孟绪初震惊地眨了眨眼,他们家卫生纸……超重?

孟绪初以前没养过狗,不知道这么大的小狗多重算超重,但他抱着自家孩子左看右看也没觉得有多胖,顶多算长得比较有福气。

“这么小就要减肥了啊……”

孟绪初喃喃道,似乎格外心疼,但最终没有继续喂小狗吃东西,摸摸小狗的头:“那还是少吃一点吧,毕竟肥胖对身体也有影响。”

卫生纸立刻呜咽一声,仿佛听懂了孟绪初的话,觉得爸爸也认为自己是个胖娃娃,委屈地垂下头,哼哼唧唧往孟绪初怀里拱,撒娇求安慰。

孟阔一直坐着旁边默不出声,看见这一幕在心里吐槽了无数遍“绿茶狗绿茶狗!”。

再看江骞,那个前几天还装模作样宽宏大度说着“不用在意”“不就是只狗吗”“就让它一次”的江骞,此刻眼睛里也快擦出火星子了。

孟阔哼笑一声,发现江骞的家庭地位也没比自己高多少,终于感到一丝丝安慰。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一下,孟阔掏出来随意瞥了眼,表情蓦地一顿。

孟绪初敏锐察觉到孟阔的神情变化,问道:“怎么了?”

孟阔捏着手机,似乎有些为难。

孟绪初打量了他一会儿,像意识到什么,让王阿姨把小狗抱走,带小狗去运动减肥。

“说吧。”他坐直了些,“是不是那批船到港了?”

孟阔一惊:“我、我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孟绪初笑了笑,倒不是说孟阔表情有多明显,只是这时候还能让他露出如此为难的神情的事,只有这一件了。

如果是宴会场里有什么事,或者有人催着让他们去赴宴,孟阔根本不会搭理,直接删除拉黑视作空气就好了。

唯独港口那里不一样,按江骞提供的说法,穆世鸿在这一批新运回来的材料里,夹带了一定数量的大|麻。

而他这一次行事很小心,如果现在不管,等东西流通出去再追查底下的销路,证据难找是其次,光是时间就得耗费不少。

孟阔犹豫的也是这一点。

这件事一旦曝光,意味着能直接解决掉穆世鸿。

孟阔很想现在立刻就过去人赃并获,但据他得到的消息,这一次穆世鸿偷运数量不多,立刻卸货估计很快就能清空。

而他们从家里过去车程不短,很有可能等他们到码头时货已经卸干净了,他们非但什么都查不到,还会打草惊蛇。

更何况这次夹带的东西虽然不多,运输材料的货轮却不少,零零散散四处分布着。

穆世鸿的人各自有勾兑,能精准把东西清出来,他们查的时候却得仔仔细细挨个搜,孟阔不确定孟绪初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而如果没有孟绪初亲自去坐镇,仅凭他和江骞,那群人大概不会轻易放他们去查,逼急眼了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

孟阔倒不是怕和穆世鸿的人起争执,而是知道一旦真的动起手来,事情就大了,而且混乱起来更有利于他们把东西运出去。

到时候事态就会变成他们在庆典当晚胡闹一通,什么都没找到,还会被穆世鸿拿住把柄反咬一口,说他们诬陷集团高层贩|毒,这样就会处于绝对的劣势。

孟阔扭头看了眼窗外,又将视线移到孟绪初身上。

孟绪初最近太瘦了,脸上一点肉都没有,衣服套在身上宽大得像挂不住,锁骨和腕骨都突出得很明显。

他这几天都不太舒服,好不容易现在看着舒坦了些,要是再出去吹风受累,回来估计又得难受一宿。

孟阔犹豫半晌都做不出抉择,只能把所有的担心和顾虑全告诉孟绪初,听凭孟绪初的决定。

孟绪初沉默着听完了,没有立刻表态,嘴角挂着些许笑意,反问孟阔:“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孟阔吃惊地指了指自己,而后眉毛皱起很是为难的模样,“我、我不知道……”

他说:“我第一反应是应该去的,毕竟这事穆世鸿一直瞒着穆海德,我们现在过去人赃并获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而且穆海德来不及反应,想保下穆世鸿也不会那么容易……”

孟阔说着挠挠头,“但我又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穆海德不知道?”孟绪初突然问。

孟阔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点点头:“是啊,董事长在这些方面还是一直很注意的,穆世鸿那是缺钱发疯了才干这种事,一直都瞒着穆海德,所以他才那么小心啊!”

他嗤笑一声:“就跟屁股上夹了根火柴,生怕一不小心就擦出火似的,每次偷运的量都不会太多,时间不固定,飞快卸货后还会仔细核查好几遍!要有穆海德兜底他怎么可能小心成这样?”

江骞一直默不作声听着,某个瞬间眉心动了动,似乎琢磨出了孟阔说的那点不对劲。

他没立刻开口,反而扭头看了眼孟绪初,果然在听到孟阔这些话之后,孟绪初神情变得古怪起来,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哥?”孟阔试探着问:“我们还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