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凛沉默了一瞬，放开了对乔柠的桎梏。可他并没有允许她起身，而是无言地开始替她擦拭身上那些疯狂过后的痕迹，脱下碍事的婚纱，又仔细给她换上原本的干净衣服。

“你信吗？”看着应长凛越来越紧绷的侧脸，乔柠忍不住问他。

应长凛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替乔柠抹去了眼角的泪渍。

那是两人欢愉过后的痕迹。

接着他半搂着她起身，直接走向了试衣间的门。

乔柠眼皮子直跳，一把按住他伸向门把手的胳膊：“不要告诉我，你想就这样出去？”

应长凛深深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好似酝酿着两汪深不见底的漩涡，他说：“嗯。”

“你疯了？！”

应长凛抬手帮她把一抹碎发别到耳后，“我是疯了，”他顿了顿，不知想起什么，嘴角牵起了一抹弧度，“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

算起来，应长凛印象中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庄园酒店疯狂一夜后的那个清晨。

彼时，明媚的晨光洒满走廊，乔柠的小脸莹白如玉，就那么俏生生地立在阳光里。

一下子就吸引了应长凛的目光。

可惜，那是侄子的女人。当时的应长凛脑海里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

当知道她很有可能就是与他疯狂了一夜的女人，应长凛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窃喜。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可耻地窃喜着，狡猾地步步为营着，蛮不讲理地强取豪夺着，誓要把她纳入他的羽翼，把她变成他的。

现在，她终于是他的了。

“应谦就在外面！”试衣间里，乔柠急得都要跳脚了。

应长凛抬起她的小手，吻了吻她的手背，“那不是正好？”

乔柠一下子愣住了。

应长凛牵好她的小手，亲密地与她十指相扣。下一刻，他直接拉开试衣间的门，带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门外的应谦正好抬头，脸上的抱怨还没来得及消下去，“怎么才好……小叔？你怎么在……乔柠？等等，你们？！！！”

她是我的女人

她是我的女人

“不是……你们……”应谦的表情就像是被人当头接连打了十个闷棍，脸色惨白，如遭雷击。

应长凛牵着乔柠的小手站定，耀目日光灯下，他脸上的神色一派坦然：“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他偏头看向乔柠，素来冷淡的眸子里荡起了一片温柔的笑意，“她是我的女人。”

应谦呼吸急促，眼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与燃烧的怒火。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发现自己居然酝酿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们怎么敢……”好不容易憋出来半句，却又猝不及防看见了乔柠雪白脖颈上的一枚吻痕。

鲜红欲滴，娇艳无比，可见刚刚在试衣间里，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她是怎样激烈地被人疼爱过。

等等，只是在试衣间里？只有刚刚吗？

应谦只觉脑海里“嗡”的一声响，过去林林总总的记忆刹那间齐齐涌上心头：他一次次地看见乔柠与小叔交往过密，一回回地撞见他们从同一个场所里出来……他以为那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照，小叔会对乔柠好也是因为爱屋及乌。

原来，他们那个时候就已经搞在了一起！他们到底睡过多少次了？！

这一刻，应谦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滔天的愤怒与羞辱烧毁了他的理智，他目眦欲裂，双目充血，挥拳就向应长凛冲了过去：“我弄死你！”

应长凛第一反应是将乔柠拉到自己身后，他面色不改，抬手便接住了应谦挥过来的拳头。

白衬衣的袖子挽起在肘部，现出应。他冷冷一笑，“弄死我？就凭你？”说话间他反手一拧，应谦登时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应长凛一脚踹向应谦膝盖，应谦痛叫一声膝盖砸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应谦红着眼睛还想再反抗，被应长凛狠狠一脚踹中背心，整个人狼狈地扑倒在地上。

血水顺着应谦的额角流淌下来，模糊了他的双眼。但朦胧的视野里，他看见乔柠就正站在距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应谦像是突然看见了救星，眼里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是不是他逼你的？！”

乔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应谦预期的心疼和爱，只有一片冰冷的寒意。那双被别的男人吻至通红的嘴唇开合，朝他吐出两个字：“不是。”

“不！我不信，你明明对我……”

“我恨不得你去死！”

应谦茫然地张了张嘴，下一刻，他的视野再度模糊，因为应长凛一脚踩上了他的脸。额角的伤口崩裂，血水再度汩汩地流淌出来。他听见他小叔用和乔柠一般无二的冰冷声音问他：

“你对乔柠的家人做了什么？”

乔柠的家人？

应谦蓦地一滞，心虚的感觉刹那间袭遍他的周身，他下意识想要否认，但下一刻，他对上了应长凛那双洞若观火般的眼睛。

应谦心中倏然冒出一个声音：小叔都知道了！

他整个人都慌乱起来，“我、我……你们没有证据！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证据嘛，总会有的。”应地擦了擦碰触过应谦的手指，“你等着。”

应谦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不是因为他买凶杀人，而是因为面前的人是应了解应长凛，他从小看到大，但凡应长凛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