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此次见到谢昭,阮慕阳的确没那么惊慌了。如今的张家不再是之前没落的张家了,她的夫婿是新科状元,而她是状元夫人,不再是原来那个背后最大的不过是阮家的阮家四小姐了。

这只不过是开始,她相信日后谢昭一定不敢像现在这样轻佻地对她说话。她将慢慢有实力与他抗衡。

报仇,指日可待。

谢昭忽然觉得这样的阮慕阳更加有趣了。

就在这时,忽然从拐角处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不知二嫂与王爷在此处做什么。莫不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阮慕阳惊讶地看过去,只见张安玉懒洋洋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是凑巧撞见还是跟着她来的?

张安玉目光中带着嘲讽看着阮慕阳,不屑极了,仿佛这一次,她与永安王暗通款曲被他抓了个正着一样。

“原来是张家的四少爷。”谢昭脸上带着笑容。

他不解释,阮慕阳却要解释的:“四弟误会了。我与王爷不过是恰好遇到。”

张安玉怎么会相信?他是跟在阮慕阳身后过来的。谢昭来张家时,他下意识就想到了阮慕阳,便时刻注意着谢昭的动向。见谢昭离席后,他便去寻了寻阮慕阳,正好远远地看到她离开,便跟了过来。结果便看到了他们两个在一起。

他冷哼了一声说:“哦?竟然这么巧。莫不是王爷迷路了。二嫂也迷路了?”他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连谢昭也一起讽刺上了。当真是年轻气盛的混世魔王。

阮慕阳皱起了眉。张安玉被宠坏了,这性子迟早是要吃亏的。

谢昭倒是从张安玉的目光看出了什么。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别有深意、目光暧昧地看了阮慕阳一眼,想要把张安玉的猜测坐实了。

他是故意的。

这在张安玉眼里无异于是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他看着阮慕阳,眼中带着厌恶说:“二嫂离开这么久,也不怕人找吗?”他虽然胡闹,却也是知道轻重的,要是现在让人发现了阮慕阳与永安王之间的关系,那张家将再次颜面扫地,沦为笑柄。

虽然不满张安玉的态度,但这确实是一个离开的好机会。

正当阮慕阳要走的时候,谢昭却先行一步了。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看向张安玉道:“四少爷真是有趣之人。”

这在年轻气盛的张安玉眼里无异于是挑衅,挑衅他,也挑衅张家!

谢昭走后,阮慕阳见张安玉被有意地引导之后对自己误会更深了,即使没有也要解释一番,毕竟不解释就相当于真的默认自己红杏出墙。她耐着性子上前一步:“四弟——”

张安玉却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了一些距离,眼中带着厌恶与鄙夷道:“真脏。”

阮慕阳的身子僵了僵,所有人耐心都被他这句话打消了。他凭什么这样误会她?他可知道她是如何反抗的?恨不能跟谢昭一起死!

“口无遮拦!”极大的怒意涌上,阮慕阳抬起手。

这一次,她的手没有落下去。

张安玉抓住了她的手腕,懒散地说道:“二嫂以为,我还能被你打第三次?”说罢,他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笑得得意。

阮慕阳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一次没打到,不会下手去打第二次。

恰好这时有脚步声和说笑声传来,她整理了心绪,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断腿之交

宴席过后没几日,张安夷便正式去翰林院任职了。

而阮慕阳这里,自从张安夷中了状元之后便开始请帖不断。她嫁进张家也有小半年了,先前从未有人给她发过请帖。

世态便是如此炎凉,当你跌落谷底的时候,能扶你一把的人没有几个,而当你站上了高峰之后,那些曾经对你弃之不理的人便像是失了忆一般,忘记先前的冷漠,对你热络起来。

阮慕阳上一世身为永安王妃,一开始巴结她的人不少,参加过的宴席不在少数,对于京城这些世家贵族和官宦之家是非常熟悉的。这些请帖虽然看起来只是简单地请她去赴个宴、赏个花,实际上背后是有很大的用意的。

如今的朝廷之上,两大权臣洛阶和徐厚并称宰辅,以他们为首的两大阵营更是泾渭分明,处于中间谁也不依靠的便是那些天不怕地不怕、靠一张嘴混饭吃的御史言官。

内廷之中,则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高严一人独大。

阮慕阳收到的请帖也不外乎洛阶和徐厚这两大派系的。

现在张安夷刚刚进翰林,身为新科状元必然是大家注意的对象。他此刻还未在朝中站稳脚跟,不宜轻易站队。阮慕阳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也不敢轻易轻去赴宴。

她只盼着张安夷不会站在徐厚这边。因为徐厚支持的谢昭。

谢昭虽然如今还是一副闲散王爷的样子整日与京城子弟厮混,但是再过不久便会露出狼子野心。

而洛阶站的是东宫太子。可是太子体弱多病,虽然名正言顺,但是并不被看好。

原先还有个手中握着兵权的永靖王可以与他们在朝中三分天下,可是如今永靖王谢昕依然被软禁在永靖王府,大势已去。在不久之后,永靖王将彻底消失在武帝晚年皇位争夺拉开帷幕之前,伴随着的是朝中的巨大动荡和重新洗牌。

上一世,阮家上下便是死于那场动荡之中。

挑来挑去,阮慕阳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帖子,决定去赴宴。

没想到朱夫人去年还气势汹汹地来张府找张安玉算账,今年便给她送帖子来了,还真是个直来直往的有趣人。

待张安夷从宫中后,阮慕阳把决定去赴朱夫人的宴的决定告诉了张安夷。

张安夷走到案前拿起了阮慕阳今日画的禽鸟,眼中含笑看着,就像是先生在检查学生功课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便养成了他每晚检查她白日画的画的习惯,还经常给她些指导,对她的画作出评价。而每每当他盯着自己的画的时候,阮慕阳还会没出息地紧张。毕竟在他面前,她的画就像是孩童一样稚嫩。

“可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朱大人家?”张安夷像先生一样在她的画上做了批注之后抬起了头。

阮慕阳点了点头,因为还未从方才指点画作之中回过神来,语气里带了几分像是面对先生考校功课时一样的紧张,问:“可有什么不妥?”

张安夷亦觉得她这样像极了学生,还带着一种平日里难得一见青涩与小心,可爱极了。他眼中含着笑意,揶揄地说:“没有,夫人这样做妥极了。”

他这般语气换来的自然是阮慕阳似瞪非瞪的一眼,光华流转,看得张安夷眸色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