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阮慕阳受宠若惊,笑了笑说:“祖母不怪罪就好。”看来老夫人是个明辨是非的人。

季氏没想到老夫人非但没责备她,还夸了她,不满地叫道:“母亲!”

见季氏还不肯罢休,老夫人的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你懂什么?朱大人虽然不是一品大员,更不是皇亲国戚,但是他是御史,是言官!这事换谁可能都不会有她处理的好。”说着,她看了眼阮慕阳,只见她静静地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并无得意之色,心中满意。

老夫人曾是尚书夫人,与老尚书一起经历的起起落落不少,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季氏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心中仍然不平。

“祖母这里怎么这般热闹?”

忽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阮慕阳抬起头,只见张安玉慢悠悠地走了进来,那腔调,活脱脱京城纨绔的样子。好几日过去了,他脸上的掌痕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唯有额头上因打架留下的轻痕仍然很明显。

察觉到阮慕阳的视线,张安玉看过去,眯了眯眼睛,说:“这么巧,二嫂也在。”

阮慕阳朝他点了点头,叫了声“四弟”。

“安玉,快去让你祖母瞧瞧你的脸。”季氏的心疼不是假的。

张安玉走到老夫人面前,笑着说:“孙儿一听说祖母回来了便来了,祖母这几日在平海寺过得可好?”

他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笑得极讨巧。老夫人严肃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说:“就知道你最孝顺。你这脸上仔细瞧还能看出印子,还有这额头上,还疼吗?”

季氏在一旁说道:“这么深的印子,怎么能不疼?”

瞧这脸上的掌印,可见当时打得多重。原本没看见还好,现在看见了,老夫人心疼了起来,也有几分怪阮慕阳下手重了。她看向阮慕阳,眼中带着些不满。

“只是瞧着吓人,实际上不疼。”说到这里了,张安玉看了看阮慕阳,语气里带着嘲弄说,“瞧二嫂那老实的模样,哪有多大力气?”

阮慕阳忍不住抬了抬眼。有长辈在了开始横了?那日明明瞧见他被打懵了。

听到张安玉这么说,老夫人放心了下来,随后语气里带着几分严厉说:“要不是你二嫂,你祖父非得对你动家法。以后莫要再这么胡闹了。”

“孙儿知道了。”张安玉笑着点头。

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后,阮慕阳松了口气,没想到今日这么容易过关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回头,只见张安玉懒洋洋地走了出来。

“二嫂,之前你帮了我,今日我在祖母这里帮了你,咱们算是扯平了。”说到这里,张安玉觉得不太对。明明亏的还是自己。

看着模样与张安夷有几分相似,性子却完全不同的张安玉,阮慕阳觉得亲切,心情不由地好了起来。笑意涌上眼中,她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暖意,却忍不住想要调侃他:“我怎么不知道四弟今日是来帮我的?”

张安玉没想到阮慕阳会不认,气结。

阮慕阳打了张安玉这件事在张家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但是又以飞快地速度平息了下来。

处在风口浪尖,阮慕阳安安分分地在穿云院里每天数青竹,足不出户,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张家的下人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

毕竟是敢打四少爷的女人。

转眼又过了半月,阮慕阳去向老夫人请安。

见了她,王氏把她夸了一顿,虽然脸上的笑容有些虚假。而阮慕阳的二婶季氏则始终不给她好脸色,看来是记恨上了她打自己儿子的事情了。

倒是老夫人的态度让她有些意外。

“慕阳,你刚嫁过来,不要整日在穿云院里,多出来走动走动,跟你大嫂和弟妹熟悉一下。”老夫人的语气还像往常一样,没有多热络。她的名门出身,端庄稳重都是在骨子里的,即使年纪大了,不掌家了,依旧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阮慕阳点了点头说:“祖母说的是。”

“穿云院也打理的差不多了吧。你是阮侍郎的嫡女,在家应该学过掌家。你大嫂来张家这么久,身上的担子不轻,你应该替她分担分担。”

第二十章 暖脚 钻石加更

老夫人的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了变化。

尤其是王氏脸色更是难看。

“母亲,慕阳年纪还小,这些怕是做不来。”季氏劝道。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显然是已经决定了。

尽管心里再不情愿,王氏依然要笑着:“多谢祖母体谅,孙媳很高兴能有二弟妹帮忙。”

“是,祖母。”与老夫人说完后,阮慕阳又看向王氏,“慕阳懂的不多,以后要麻烦大嫂了。”老夫人让自己帮王氏管家,说明对她是一种认可,可是这样一来她肯定就得罪了大嫂王氏。

王氏笑着说:“二弟妹客气了。”

当晚,阮慕阳把老夫人要自己帮王氏管家的事情告诉了张安夷。

张安夷听完并未对此事多做评价,只是笑了笑说:“要从大嫂手里分权,恐怕不容易。”

阮慕阳点了点头。不想他操心后宅的事情,她没有再说下去。已经快到腊月,屋里没生炭,即使门窗都关着还是有些冷。睡前穿得少了些,阮慕阳手有些凉,忍不住搓了搓手。

正在看书的张安夷像是旁边也长了眼睛一眼,提醒说:“夫人快去床上吧,小心着凉。”

阮慕阳点了点头,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可是被子里也是凉飕飕的,冻得她直哆嗦。

“还是叫人多拿些被子来,再生个炭吧。”张安夷放下书走到了床前。

“不用。”阮慕阳拒绝说。

因为张安夷冬日不生碳,不睡软床,她想与他一样,也存了几分跟自己较劲的意思,不让点翠和珐琅在屋子里生炭。起先她觉得熬一熬也就习惯了,可是进了腊月,就有些扛不住了。

张安夷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娇惯说:“怎么这么倔?”

正当阮慕阳想说话的时候,手忽然被他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