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来,满眼的温柔,说道,“陪你外?祖母说话了。”

“饿不饿?”

翠屏说道,“姐儿醒了之后就喝了一碗牛乳,还吃了半块豌豆黄。”

姜瑜吃惊,“胃口这么好?”高兴的摸了摸杜青的小脑袋。

杜青从翠屏的怀里下来,拿起了一旁的九连环玩,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娘,舅舅呢?他还说要给我一个新的九连环。”

姜瑜想起姜宴的事情,也是叹气,说道,“你舅舅出门了。”

晚上的时候,姜瑜用绿豆粉加上面粉,做了绿豆面出来,等着煮熟,用山泉水清洗下,在用芝麻酱拌了,加入各种辅料,吃起来十分的清爽,正是适合炎热的夏天?,果然?大?家都喜欢吃,杜氏平时饭量很少,今日难得吃了一碗,姜峰则是毫不客气,吃了二碗面,女儿杜青也是很捧场。

杜氏吃的满足,再去看外?孙女,杜青粉白的脸上沾着一粒芝麻,忍不住笑?,说道,“怎么吃的跟小花猫一般的。”拿了帕子出来给杜青擦脸。

家里的气氛倒也好了起来,没有了之前的压抑,姜瑜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件事毕竟没有过去,京中不断传来消息,一会?儿是太学的学生不说,其他书院的学子也都聚在宫门口请愿。

而领头的人居然?那位老?翰林广大?人,正是跟着杜颢玉一起修书的那位老?翰林,他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声望也不低,谁曾想他居然?是王立章的学生,只说要为自己的老?师伸冤。

乌云渐渐笼罩在了京中的天?空。

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按道理证据确凿,又是万民请愿,皇帝早就应该下决断才是,但是偏偏他却迟迟没有表态。

御花园里,皇帝坐在亭子里喝茶,四面罩着薄如蝉翼的绡纱,挡住了蚊虫,也遮住了皇帝的身影,叫人有些看不清楚。

乐安公?主?穿着一件桃红色蝴蝶纹杭绸褙,梳着坠马鬓,上插着一支碗口?大?的牡丹花,端的是富贵娇俏,她陪在一旁,从宫女手中接过冰酪放在了亭子内的石桌上,说道,“父皇,您快尝尝看,这是女儿亲手做的。”

乐安公?主?显然?是想要让皇帝高兴起来,毕竟他身子骨不好?,很少可以吃寒凉的东西,也就是一个月才破例一次。

皇帝倒也没有驳了乐安公?主?丢面子,端起来吃了口?,说道,“倒真是不错。”随即促狭的问道,“今日怎么让朕吃着寒凉之物了?”

乐安公?主?娇嗔的说道,“女儿看父皇这几日为国事烦劳,实在是担忧,这才去问了御医,说可以吃一小碗。”

皇帝慢悠悠的吃完了,显然?是很享受,说道,“这味道,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

乐安公?主?等着就是这时候,低下头来,似乎是怕皇帝看出她的情绪来,说道,“这冰酪是配方还是姜记的那位杜夫人改的,女儿觉得味道要比以往更?胜一些。”

皇帝说道,“你说的是那西街的姜记?”

乐安公?主?赶忙点?头,说道,“正是。”

乐安公?主?还以为皇帝还会?继续追问,但是却叹了一口?气,歪过头去看向湖面,这会?儿上面的芙蓉花都已经盛开,还有河喜在上面飞着游玩。

乐安公?主?只能忍住,想来这件事还是要等一等了。

***

天?气炎热,周王府院子外?面的桂花树上挂满了知了,正是叫的欢畅,徐宝喊了丫鬟过来抓知了,说道,“你们?轻点?,别是吵到殿下了。”

屋内,太子林泊之穿着一件天?青色团花纹的杭绸直裰,手里拿着一把象牙纸扇,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风,他对?面坐着谋士章平,正是林泊之的心腹。

随着徐宝指挥着丫鬟们?抓知了,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屋内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显得气氛也越发?的凝重暗沉。

章平喝了一口?茶水,随后抬眸偷偷的打量了眼林泊之,见他还是一直不说话,又重新低下头来喝茶。

不过一会?儿,有是侍从进来,递了一个纸条给章平,他打开看了眼就站起来送到了林泊之的前面,说道,“广大?人已经晕过去了,被人送到了太医院,只是陛下那边依然?不为所动。”

这种天?气,又不吃不喝的坐在宫门口?请愿,会?受不住是早晚的事情。

林泊之没有说话,章平却是忍不住,斟酌了下说道,“殿下,我一直觉得这件事太过操之过急了一些。”

章平见林泊之没有说话,到底也忍住了,只是心里头想着那姜氏到底是如何的不同?居然?叫殿下这般乱了方寸。

“什么是合适的机会??再拖下去,也不知道闹出多少人命来。”林泊之却是握紧了拳头,只把扇子都给捏扁了。

第34章 第 34 章 传召

第三十四章

红色的宫墙, 厚重而威严,仔细看还能看出上面斑驳的岁月印记,左右两边个站着, 穿着冰冷甲胄的侍卫,正虎视眈眈的听着眼前人?。

宫墙门口的青石板上席地而坐的人?足有?几百人?,其中一半都是穿着太学的衣裳, 正是来请愿的学子们。

广大人?被晕倒之?后, 被人?送到了旁边的茶室里,这坐在前排的人?就变成了杜颢玉,前后则是他的亲弟杜德,左边是正是姜宴。

天气炎热,只晒的一众人?头晕眼花的, 后面一排已经有?许多人?都坐不住了,唯独杜颢玉却是要板挺直, 坐的笔挺, 叫人?钦佩。

姜宴舔了舔唇, 这几日他们滴水未进, 每时每刻都是一种煎熬, 实在是太过艰难的时候,也会迷迷糊糊的想着何必如此??但是等着抬头,看到杜颢玉正襟危坐的模样, 又觉得?自?愧不如。

姜宴和杜德结伴到了京城就被杜颢玉逮到了。

还以为?杜颢玉会严厉的责问?题他们,甚至会马上让他们马上回去, 但是杜颢玉却并没有?这样,问?清楚缘由之?后,甚至还把他们俩举荐给?了广大人?,省的两个人?如同热锅上蚂蚁一般乱撞, 还和他们一同参加请愿。

杜德以前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这个大哥做事太过随心所?欲,根本就不靠谱,心中难免有?些怨言,但是这一次却是真正的钦佩了起来。

杜德对姜宴说?了好几次,我没想到大哥居然也是这般心中大义之?人?,嫉恶如仇,但是姜宴却是觉得?,这件事大抵和自?己的姐姐姜瑜有?关。

姜记被赵首辅迁怒,如果首辅有?没有?被撤职查办,以后姜瑜恐要被迁怒的到狱中过后半辈子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姜宴的猜想,但是他觉得?八九不离十。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太子殿下来了,就有?人?看过去,上百的兵士铁骑簇拥着一辆马车停在了宫门口。

等着马车停下来,就看到林泊之?从马车上下来,穿着金银丝线绣的蟒袍,头戴翼善冠,脚上是六合长靴,正是当朝太子的装束。

远远的,林泊之?和杜颢玉的目光对视,无疑杜颢玉的神?色这会儿非常憔悴,嘴唇干裂,面色暗黑,只那眼神?却是如锋锐的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