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乐转过头,眸子里还带着点笑意:“什么时候找到的?我都不知道。”

“昨晚。”文森特坐近了一点,声音放轻:“你太累了,我就自己去了。”

“博士,”嘉乐顿了一下,有些不赞成地看他:“你应该把我叫醒,我是你的护卫,要保护你。”

她盯着文森特,却看到他雾蓝色的眼睛晦暗不明,很熟悉的神态。果然,他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嘴唇。他的伤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是缺她的吻,只有咬着她的嘴唇,把舌头抵进她的嘴里,心里才会感觉到快慰。他吻着嘉乐,顺手把坐在她手心的鹦鹉抓在手里。

“小气鬼!”鹦鹉扑腾着翅膀挣扎,“独占欲那么强会被讨厌的。”

文森特充耳不闻,磨着她的唇,她穿着兜帽,坐在门边,像一株黑色的蘑菇。他把小蘑菇挡住,好像就能把她偷回家,种在自己的培养基里。他养菌是一把好手,她会在他的屋子里,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的吻很缠绵,湿湿的,嘉乐并不讨厌,但是有点太久了。她别过头,想喘口气,却被他捏着脸颊追过来亲。他西装革履,明明一副正经样子,却像是渴水一样吸吮她的嘴唇。嘉乐推他的胸口,被他顺势抱住腰,放在自己腿上。这个姿势太暧昧,嘉乐一下有点紧张,她怕文森特的下属看到。

“你戴着兜帽,”文森特一下一下亲她的唇角,“他们只会看到我的脸,没事。”

所长白日宣淫,这个研究所还能不能好了。

回主城的这一路,文森特就时不时把她捉过来亲下。嘉乐的唇被亲得湿红一片,感觉唇肉都有点泛肿。她强烈反对,把他放在车里的大部头外文典籍放在他腿上让他看,文森特给她一字一句地翻译,全是她听不懂的公式。

“我听不懂,”嘉乐为难地说,“教授,我能和你的鹦鹉一起吗?”

鹦鹉又在他的耳机里吱哇乱叫了,文森特把耳机取下来,不去听它的话。鹦鹉哪有他好?鹦鹉只会讨好卖乖,而他就不一样了,他还可以给嘉乐进行通识教育。

他按着嘉乐,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讲,他大学都没讲过,现在要开始教高中生,对他来说也很新奇。他前半生都是循规蹈矩的机器人,遇到了她之后,才开始尝到酸甜苦辣。

与出城不同,回城的路畅通无阻,并没有遇到伏击。嘉乐后半程基本上都趴在窗边睡觉,一直到快进城才醒来。她睡醒的时候有很短暂的发懵,文森特又凑上前亲吻她的嘴唇,她就张着嘴让他亲。她的目光在窗外逡巡,突然看到什么,她一下有点紧张,拍了拍他的手臂。

“嗯?”文森特含糊地问。

“我哥,”嘉乐说,“今天我哥查城门。”

在车队的最前面,嘉令承站在塔台,正冷着脸盯着研究所的车子。

……

当时和嘉令承约定的是两周,但中途遇到伏击,又养病,拖到了一个多月才回来。手机早就没电了,嘉乐知道手机里的定位芯片还能用,嘉令承能知道她的位置,应该不至于太难熬。但现在看他的脸色,估计他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她的手掌贴在玻璃上,正透过车窗看嘉令承,突然感觉文森特靠到她身边,像小孩子一样牵她的手,五指相扣。他头上的鹦鹉也跳到她脑袋上,大翅膀扇了扇。嘉乐的视线被挡了一下,偏了点头看向他,有点好笑:“文森特,你在干什么……”

在鹦鹉大翅膀的遮挡下,文森特飞快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离开的时候,在下唇上轻咬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嘉乐还没说话,车窗突然被敲响了,嘉令承站在外面,眼睫微垂,用指骨敲了敲车窗。

第94章 | 0094 插足

89.

嘉乐推开车门走出去,嘉令承走过来,亲手给她做的检查,他的手指一寸一寸摸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看见她手臂上浅浅的擦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印子。他用手指擦过她的脸颊,目光停留在她的微肿的唇上。被人吃得水红一片,唇珠都肿了。

那一瞬间的晦暗情绪让他呼吸猛地急促了几分,他的小姑娘,不过出去一个多月,瘦了一大圈,受了伤,还被外边的野狗咬了。

嘉乐感觉到他不愉的情绪,伸手拉了下他的手指,冲他安抚地勾了勾唇角,她说:“哥哥,我回来了。”

嘉令承的指腹揉过那个浅浅的牙印,面无表情,但还是放柔了声音,说:“嗯。”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了呼啦呼啦拍翅膀的声音,虎皮鹦鹉从远处飞来,停在嘉乐的头顶。它歪了歪头,眼睛和嘉令承对视了一下。

“天命”?嘉令承想,天命什么时候和嘉乐那么熟了?

他抬起头,刚好看到文森特投过来的目光。他这位相识许久的老朋友,一向眼高于顶,眼中除了实验就放不下其他东西了。但此时他投向嘉乐的目光,勾勾缠缠,又烫又柔软,像是缠绕着她的藤。

嘉令承先是一愣,然后简直被气笑出来。

他想,倒是不用费心去找野狗是谁了。

嘉乐的检查过程尤其的长,嘉令承板着脸,仔仔细细查她有没有被野狗咬坏。查到后来,文森特忍不住走到旁边,为她做担保:“她没有被丧尸咬。”

可笑,这个事情还用他说吗?嘉令承抬起头,温和地说:“还请所长不要妨碍公事。”

文森特看着他,慢慢地说:“不只是公事。”

他和嘉令承认识很多年,不信他看不出来。

嘉乐完全没有在意那边的暗潮汹涌,嘉令承牵着她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鹦鹉缩成一团坐在她的手心,她就用拇指去揉鹦鹉腮边的软毛。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嘉令承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抬起头,听见他说:“文森特说今晚到我们家吃饭。”

她转头去看嘉令承的表情,他表情不太好看,阴沉沉的。她又去看文森特,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还有余裕朝她笑了一下。

文森特听见耳机里的声音,鹦鹉冲他唏嘘地说:“嘉令承要被你气死了。”

“没办法,”文森特说,“我就是很喜欢她。”

只怪他眼光太好,情窦初开,就看上了别人家珍藏的宝藏。

……

文森特坐在客厅,他不是第一次来嘉令承家里,但却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间屋子。以前嘉令承一个人住,客厅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但现在不同,阳台旁边的窗帘流苏,客厅墙上的的挂画,还有茶几上小小的捧花,都是嘉乐顺手做的装饰。

她明明没在这里住多久,却已经留下了很多痕迹。文森特一边看,一边想,他也有一套房子,嘉乐也可以去他那里住。

嘉令承坐在他的对面,又开始洗茶具,他没有说话,先泡了一小壶红茶平心静气,这才冷笑着开口:“我让你照顾我妹妹,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文森特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对她一见钟情。”

他直视着嘉令承,直白地说:“大舅哥,我很喜欢嘉乐,一定会对她好的。”

他只比嘉令承小一点,平时两人是合作关系,相处也多是公事公办。嘉令承简直怀疑他做学术搞坏了脑子,居然这么没皮没脸,开口就敢叫他舅哥。

他喝了一口茶压了压火气,笑着问:“你喜欢嘉乐,那嘉乐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