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簌折身回了北院, 让春罗重新帮自己梳妆打扮。
整装待发后,乘着马车来到揽月楼的所处的街上, 这里是从?官署到揽月楼的必经之路。
此刻正值散值的时辰,想来等不了多久, 那些人都?会从?这里经过。
不多时, 就?见一行人朝着这边过来, 她?本来是想直接去揽月楼里揪人的, 思虑再?三,总觉得?不体面, 不如直接将他们拦下,彼此都?好看一些。
“夫人他们来了。”妙圆来到马车旁道。
本来众人都?是做轿子的,唯有魏临骑着马, 来到繁华地段,魏临要下马走路,其他官员只好也下了轿子。
几位大人劝着魏临往前走, 说着各种恭维的话。
等到走到街口时, 只听娇俏的一声:“夫君!”
魏临嘴角微扬,侧过身去, 看到路旁的马车里沈云簌掀开车帘望着他。
魏临走过去,把沈云簌从?马车上接下来。
这时她?才发,今日的装扮与往日明显不同,以往打扮都?是干净利索,今日瞧着有一些雍容华贵,她?梳着倾云髻,头上带着几支青玉簪子,脸上的妆也平日里浓了一些,穿着一件狐狸毛领子的斗篷,他看的一愣。
“这位是……”
魏临回过神解释道:“这位是本官的夫人。”
“哦,原来是世子夫人呀,有礼了。”
沈云簌笑盈盈的说道:“见过各位大人。”
众人都?傻了眼,一来是因?为沈云簌突然来访,搞的众人都?措手不及,二来是因?为第一次见魏临的夫人,只听说魏临娶了以为貌美?如花的妻子,今日得?见,众人都?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这比传闻中还要惊艳,和魏临站在一处登对的很,郎才女貌,这么一看,还真有些赏心?悦目。
起初叫魏临去揽月楼他还推脱不去,现在终于明白,家有仙妻,何故去外面沾染风尘。
魏临深表歉意的对几位大臣笑了笑,又转脸问沈云簌:“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今日你可?是说要陪我去布庄看一看,等你许久都?不回来,原来是和几位大人在一处呢,把我的事全都?忘了吗?”沈云簌埋怨道,又转过身来对几人问道:“都?这个时辰了,不知几位大人要带我夫君做什么事?”
“这……”
其中一人反应的最快,答道:“我等只是四处走走,体察一下京都?百姓的生活,顺便寻一处酒馆,坐下聊聊。”
这话一出口,其他人都?更?加难为情了,这等理由,狗都?不信。
“那实?在可?惜了,夫君喝不得?酒,他在陵州受了伤,还没好利索,郎中可?是叮嘱饮食要清淡,更?不能喝烈酒,几位大人,可?否让我带我家夫君回去。”沈云簌的恳求道。
“原来是这样?,魏大人也不早说,那就?不打扰了,等魏大人改日好了再?说。”
有人欲要再?同沈云簌理论,就?一旁的官员制止。
沈云簌八成?是看出来他们要去往何处,想来故意在这里等他们,这计划有变,几位官员识相的离开。
马车里的光线昏暗,魏临把挂在车壁上的油灯点亮。
沈云簌的脸也清晰起来,她?低着头无?话,魏临抓着她?的手道:“等久了吧,冷不冷?”
“冷,守株待兔了快半个时辰,你明明可?以直接回绝那些大臣,为何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你吃醋了?”
沈云簌生气的转过脸:“我才没吃呢,若你进了那楼里,我们两个就?和离,我沈云簌的眼里可?不揉沙子。”
听到和离两个字,魏临心?里咯噔一下:“假意都?不行吗?你明知道你夫君的难处。”
“不行。”她?必须把底线再?抬高一些,免得?魏临胡来,到时候大家都?不好收场。
魏临握着沈云簌手道:“若今日我直接拒绝,他们一定会想写别得?办法,夫人你出面,也就?不用撕破脸,两方都?体面些,想必也知道为夫的意思。”
不出所料,魏临还真是这样?想的,她?这才愿意转过身来。
魏临继续道:“说不定明日,就?有人给你送礼,要你在我耳边吹枕边风了,我已经叫人放话,说你喜爱金银珠宝。”
沈云簌忽然明白了,他是把那些官员的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镇北侯府这里,确切的说,本来借着揽月楼对魏临下手,行不通后,就?会在她?这里是使一些手段。
“那我收不收?”
“当然要收,记住不要拆封,回头交给陛下,这些大臣滑头的很,大理寺都?查不到他们,只凭着行事作风就?觉得?有问题,只是苦于没证据。”
沈云簌不可?思议的看着魏临:“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你我夫妻一体,共进共退,我自然什么事都?会告诉你,我以后,不会瞒着你任何事。”
这时,马车外传来温言的声音,他递上一封信就?离开了。
魏临把信件拆开看了一下,又直接放到油灯上燃尽,这封信是襄王的,但却让魏临想起另外一件事:“差一点忘了,我在陵州时,你给为夫寄了一封信,信上还特地问了温言先生?不知……”
“你怎么乱吃飞醋。”
“只是一点小小的疑惑。”
“我帮魏惜问的,她?想让温言先生带她?看打铁花,夫君,你该不会多想了吧。”
魏临笑了笑:“怎么会呢。”
他未多想,也未怀疑过,只是不知道为何,只要瞧见沈云簌对别的男子笑,或者问候时,他就?不舒服,方才见她?和几位官员客气有礼,他就?有些后悔,真不该让沈云簌出来。
隔了两日,果?真如魏临所说,有人拿银子过来,想要她?在魏临耳边的美?言几句。
沈云簌没有收下,并对那些个送礼的说道:“只几百两纹银就?要本夫人开金口,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