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像这样失控的早上不会常常发生,林妄稍微清醒一点都会把人推出去。
他们难以控制分别时间里压抑的欲望,所以贪婪,渴望亲密,分享汗水。
因着两人都疯到一起,做爱做得频繁。所以林妄每次回国都会在机场就被季钒取笑,男人养得太好,眉目都是春情。
有一次林妄打游戏的时候想起这件事,想去告诉谢律,趁机嘲笑他不知节制。
宽大的t恤和短裤哗啦啦带着风,他跑到健身房门口就见着赤裸着上半身锻炼的男人,肌肉虬结的手臂和腹部深深浅浅的沟壑被汗水浸得湿淋淋,脚步忽地就停在门口。
天热他不爱穿鞋,跑过来都没有声响。谢律没有发觉,急促但沉稳的呼吸声重重地挠着林妄的耳朵,他有些呆呆地愣在门口,心里又麻又痒。
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更好色,一开始就是被哥哥的身体勾引。要是嘲笑谢律一定会被臊得体无完肤。
他甩甩头,捂着脸悄咪咪抽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猫着腰又溜走了。
林妄有时候兴致好了出去逛。因为没有提前跟谢律问好路线和地点。所以去的时候凭感觉,回来就容易磕磕绊绊找不着路。
他在人来人往的广场等过谢律,也在鸟声叽叽喳喳的公园里等,或者咖啡店,公交站,他随心所欲地游荡,不熟悉的城市里每一次谢律唰地来到他身边,都像一次崭新的相遇,他被找到,像彼此约好了一样一起去城市其他的地方,或者一起回家。
林妄知道他和谢律都在努力协调时差与国内外截然不同的生活所带来的困扰。
他们有很长时间的肌肤相亲,也不意味着不会有麻烦和问题。人生的无常是延长到宇宙尽头也不会有答案的命题,他期望冬天慢一点来临。
但也许某天醒来就会看到行人都戴上围巾,花草全都凋零,他不曾预料的自由和爱情也在生活的缝隙里缓慢滋长。
所以费尽心力地解答明天和未来已经不是他思绪的重心。
他想活得简单一点,想拥抱时就能拥抱,想念时一通电话就像在身旁,不辜负日常,迈过冬天抬头就看见春光。
*
【梦是你咬过我灵魂的痕迹】
??他从来没做过这么荒诞又切肤的梦。
身份背景都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谢律从未爱他,温柔都不在,只剩风流。
手臂上纹着别人的名字,模样他看不清晰。宽大厚重的毛毯偏生是墨绿色,他躺在上面像热带雨林被遗弃的动物的皮,上面爬着满目红光的猛禽。
他浑然无力地被拨弄揉碎,哪里有精神掰着手臂看那是谁。是男是女他也不知道,只是清楚肯定拆开了再合上也无关自己。
??这种感觉像灵魂附身,他入了别人的肉体,混合了自己的记忆。
好像梦境里就是他执意豁出去讨来肉体关系,又不甘心,彼此嘲讽,反反复复,每回做爱都做得像艳情地狱。
这次头一回见哥哥身上烙了别人的印记,他向来无所谓的神经忽然被触怒,抬手拉下面前的脖颈忿恨地掐了把谢律的后背,咬住他耳垂笑他愚蠢,冰冷的耳钉在他舌尖绕了几圈,就划了几道口子,最后尖刺扎破舌苔咕噜从耳上滚下来的时候,他也像不怕疼一样,血腥气满嘴乱窜,还能恶狠狠往下舔到脖子上,一路水红淫腥。
反正也不会吻他。
“哥,你不喜欢我还干我干得这么爽…嗯?再来我会被你弄死。”林妄觉得自己是被操得神智不清才说这种话。但又哪能管那么多,其他都输了,嘴要赢。
他被捏得绯红的小腿肚一晃一晃,像无所谓而得意地享受,末端白嫩嫩的脚趾却蜷得紧,呆呆地跟着身上的喘息泛红再泛白,桌角那幅还未挂上的古典油画就立在他脚边,中古神圣的肉体也受不住他脚尖渗出的色情,画框锋利的棱边仿佛随时要划伤他。
谢律的手本来抓着他的大腿,他话音落指尖忽而往下滑过去,夹住越操越肥的阴蒂轻轻揉了两下,再熟稔地按住旁边为他大张开的唇肉状似无意地刮着。
他痒得难受,没操他前面,滚烫的肉根只填满了屁股,他不够。小腹开始汹涌,那只手刮得越轻,痒得越深,水从最痒的地方渗出来,又急又舒服又想哭。
他内里在塌陷,刚说了什么话瞬间就忘得差不多,没用的抬起胯骨,迎着那几根手指要往里操,却一脚踢倒了那副可怜的艺术画,噼啪砸出巨响,还砸掉他眼角的泪。
谢律倒是不在意,直勾勾看着被自己玩得一塌糊涂的腿心如了他的意。
“不是你自己给的吗?”两根手指都插到底,掌心贴着阴户磨,“摇着屁股勾引我。”
他其实没有哪里赢过。
被谢律抓着他就是水里的波,信手一碰就能荡漾出皱褶。
他不说话了,身子在爽快地回应着一前一后的操弄,他咬住舌头想忍住耻丧的哭声,舌头上的伤口却不合时宜地开始疼,疼得头皮发麻,牙齿打颤,还不能讨一声安慰。
原来他们之间这么糟糕。
他忽然疲惫,快感要呼啸而来的时候他却泄了气一般,肉体和灵魂背道而驰,以极速在拉扯,扯着柔软的阴穴痉挛般绞紧快乐的根源,痛苦的始作俑者,丰腴的屁股丢失了形状压在强健的大腿上挤出满是淫欲的肉,上面流满骚水,精液,还有他孤立无援的爱。
林妄的意识混沌得厉害。太矛盾了,矛盾到他都能听见那一瞬间所产生的撕拉声,贴着耳朵撕开了一张没有褶皱的薄纸片,挣扎又切实,一半的自己在看戏,一半却身在其中。
世界剧烈晃动的时候,那被谢律搂在怀里的身躯也在控制不住地抖颤,崩溃的叫喊就要冲出,他还没从高潮的羞耻中脱离出来,一股翻身坠落的强烈失重感就让他瞬间惊醒,耳边啪嗒一声,一滴眼泪凉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尊敬的乘客,因受气流的影响...”温柔的女声从广播里缓缓传出来,林妄迟缓地眨眨眼睛,看见窗外漫无边际的云层被阳光撕成碎纸片。
呆楞两秒之后,他捂了捂脸,开始尴尬脸红。
也许是长途飞行的不适,让他过于疲惫,从而生出了怪异的梦,却怪得真实,梦得羞耻。
即便坐着头等舱也是在公共场合,他不敢去想自己有没有发出奇怪的声响,梦里那些浓烈的情绪一直在大脑神经里啃咬,好像要立刻冲出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看了看时间,距离飞行结束还有两个小时,林妄想找部电影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梦里的情景,但挑到最后也没有感兴趣的类型。有点烦躁了,无语地打开音乐放了首钢琴曲,看着云发呆。
飞机降落的时候已经到了夜里,也许是音乐的慰藉起了作用,后来昏昏沉沉地颠簸中也没有再入梦。穿过赤道和时差,看见谢律的那一刹那,冬天寒冷干燥的味道被男人身上拂过的咸湿海风吹得干干净净,烦闷也散了大半,拥抱亲吻与眼波流转的爱直到上了车才泄露得放肆。
林妄笑着从粘腻的舌吻里抽离,些许红肿的上唇显得他格外漂亮,谢律又捧着他亲得厉害。他仰着头唔唔吱吱的想逃,最后都被舔着舌头没骨气地亲回去。
得以喘气的时候林妄满脑子准备说的话都忘记得差不多,最后虚弱的从浆糊堆里拎出一句来。
“我在飞机上做了个梦。”
两个人面对面还离得极近,林妄卫衣的帽子还罩着头呼吸声都格外响,他本来看着谢律的眼睛,说完眼珠咕噜噜就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