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面积不大不小,二楼有包厢,更安静。
带她的小哥把她带到吧台:“这里的酒水随便喝,你要是跟咱们调酒师熟了,还能喝点市面上没有的新鲜品,是我们白总专门从国外请回来的洋人。”
刑越看了眼这些不认识的酒,感觉有点奇怪,就算酒水给工作人员随便喝,那也是普通的啤酒之类的吧,这种一看就几十万的酒,还是放在柜子里面,不是摆在架子的那种,怎么会让她随便喝呢……
看这样子,好像是那个白总授意的。
她正想打听点什么,手机突然震动:“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刑越想挂掉晚点再拨回去,一看是谈医生打来的,她只能先接了,那几天的照料,谈湘娥对她还不错,她还没有好好道别。
走出外面的小巷,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刑越才按下接听键。
“刑越,你在哪呢?我在你家门口,给你带了点药。”来到小别墅门口,正好撞见一群人在清理,上前问了一下,说是屋主卖房子,已经搬走了。
刑越心头涌上暖流,有丝抱歉:“谢谢你谈医生,我的医治方案可能要先暂停一下……”
她决定暂停治疗的那一刻,第一时间给谈湘娥结算了之前的费用。
那些仪器,开机使用一次太贵了,不是她现在能支付得起的。
谈湘娥一听,声音拔高:“别啊,没学术成果,我论文怎么办?你不用担心治疗费用的问题,你跟医院签个协议,作为我院的研究病患,是可以免医疗费用的,你这蛇尾的病例非常少见,我一申请就给同意了,院长怕你不医了,亲自让我过来,现在是我拜托你给我医,求求了,别放弃我们医院!”
刑越:“……”
“再说了,你眼睛都伤着了,得看看啊,我眼药水都给你带来了。”国产的眼药水不贵,效果可能慢了一点,但比什么都不做,就把眼睛烂着强啊。
谈湘娥又是亲自找人,又是给带药的,刑越要是还拒绝,就太伤人家心了。
不想让谈湘娥白跑一趟,刑越让人把药先放在附近的便利店里,她明天过去拿。
一听刑越准备新工作,谈湘娥要了地址,直接过来。
两人找了个酒吧附近的奶茶店坐着。
“这支红色的眼药水,白天滴,”谈湘娥拿出瓶瓶罐罐的一堆东西,“这支绿色的,痛的时候滴,这支透明的,睡前滴。记得哈,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天天滴。”
刑越看着这些瓶身,上面都贴满了纸质标签,标注上什么时候使用,一看就是用心了。
她跟谈湘娥只是医患关系,能做到这样,不免有些感动。
“谈医生……”
“我、我我还要回医院值班,有什么事微信聊。”再说下去怕露馅了,谈湘娥不是会撒谎的人,把东西交到刑越手上,没唠嗑两句,匆匆离开。
回到不远处的一处公园,谈湘娥拉开车窗,朝坐在公园长椅的女人招招手。
贺枝温手里还拿着从打印店出来剪下的纸张,这些白纸上分别印刷着“白天滴用,一日三次”“睡前滴用,各两滴”
还有一条小提示:眼药水的第一滴需要挤出来,避免使用。
但这条没贴上去,她知道刑越会认出她的字,没有自己写,特意打印宋体出来,做成标签。
贺枝温上了车:“阿越没有怀疑什么吧?”
那瓶透明的眼药水,实则是她的血液,经过特殊处理,把血腥气去掉了,闻起来都是化学物品的味道。
谈湘娥顺顺自己胸口:“没有,以后这种事真的别让我做了,你也说刑越不接受用灵蛇用药,万一被她知道真相,我里外不是人。”
贺枝温消瘦了很多,身上穿了条米黄色的碎花裙,瘦削单薄的肩膀,看起来骨架子都能被风吹倒,唇上也没有血色。
“谢谢你,”她轻声道谢,“以后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可以尽管开口,我一定帮您。”
一开始贺枝温找到谈湘娥,提出过赠予谈湘娥一管血剂,作为帮她这个忙的谢礼。
被谈湘娥拒绝了,国家不让研究,她不想做这么冒险的事,算是弥补她的无心之失,要不然那四颗蛇蛋的事,在她心里过不去。
*
熟悉完酒店环境的刑越,很快投入到工作。
开始她还有点放不开,毕竟以前一直都是在录音棚唱,工作室唱,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上台,有点不习惯。
还好酒吧灯光是昏暗忧郁的深蓝色,让她安心不少,倒也不会怯场,反而发挥不错,舒缓的民谣,让人听了很放松。
唱完一首歌,刑越会下来休息半个小时。
她坐在后台,突然一瓶矿泉水出现在她面前,她友好地笑了笑,刚接过水就呆住了。
眼前的面容看起来和薄雾雪年龄相仿,紧身抹胸式短t,高腰牛仔裤,脚踩小香风的高跟鞋,一头冷棕色波浪卷发,妩媚的红唇,戴着双环扣韩风耳饰,青春时尚,俏皮又不失女人味。
刑越怔住,倒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漂亮,而是这张脸,她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白玉轮看刑越的反应,唇角愉悦上扬:“还认得我不?小越姐。”
这称呼……
刑越恍然,想起来了,很久很久的时候,她貌似还抱过白玉轮,上中学那会,偶尔她会去薄家的宫殿,刚好撞上薄雾雪和白玉轮在写作业。
那个年纪的小雪花,拖着个蛇尾就吧嗒吧嗒跑过来,要她抱。
她抱完薄雾雪,白玉轮也要抱。
刑越只好轮流抱这两小孩,抱完薄雾雪抱白玉轮。
后来白玉轮出国了,十七八岁才回来,跟薄雾雪一块上大学,她听薄雾雪说过,只是大家都长大了,也不需要抱抱了,白玉轮没找她,她也没有找白玉轮。
那么多年没见,两人也生疏了,刑越摸了摸鼻尖jsg,笑微微:“好久不见,你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