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让江宁呆彻底僵硬住，随后他回过神来，讥讽的笑了几声：“哈！疯了吧。”

裴书臣眸子一暗，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江宁的肚子上，江宁眼里的不安他并未察觉，他走向前，攥住江宁的手腕，迫使他抬头看自己。

“孩子是谁的。”

裴书臣的声音阴冷，那犹如实质的视线让江宁下意识就要躲开。

这样的局面实在有些不好看，连江宁都没发觉，多余的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裴书臣的力气大的可怕，江宁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他捏碎。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的小腹，到现在他还觉得有些荒唐。

那种感觉十分怪异，他皱了下眉，声音有些不自然：“是那次成结……”

感受到裴书臣的力道轻了些，江宁看着他，说：“放心，我不会要这个孩子。”

“不要?”裴书臣的声音很沉，江宁只觉得后脊泛起一阵寒。

“这不也是你希望的吗？”

裴书臣没说话，他放开江宁，江宁只觉得他脸色阴沉的可怕。

空气里Alpha的信息素逐渐将他包围，压迫感如山雨欲来，让江宁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裴书臣似乎压抑着什么，江宁在他脸上看到了几分还未来得及掩饰的暴戾，他欲要说什么，却听裴书臣冰冷的嗓音传来：“生下他们。”

江宁却不愿意了：“凭什么？你不是要娶安琪？既然我会和你离婚，断的干干净净最好。”

“你知道？”裴书臣皱了下眉。

“这不是什么秘密，裴书臣，当然，我并不在意这件事。”

裴书臣沉默了一会儿，他道：“我并没打算跟你离婚。”

江宁眉头微微皱了下，但很快他就讥讽说道：“这算什么？你们大贵族的特权？也亏安琪能同意，他还真是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可以取消这段联姻。”

江宁这下不说话了。

他低着头，冰冷仪器上倒映着的脸并不是清的五官，江宁移开视线，良久，他才低低笑了声，带着几分自嘲：“这算什么？因为我是那个什么孕体Omega？”

可惜，他不想。

裴书臣没有否认，他能说服父母不娶公爵家幺子的理由，一定是江宁能怀孕这件事实。

“隐藏你真实体质的人，你应该清楚是谁。”裴书臣说：“而一旦被人发现有孕体Omega这件事情，甚至会引发更多的战争，虫族，联邦，以及大贵族之间，你会被作为研究体，会被作为生育机器，你确定你要和我离婚?”

江宁眼睫颤了颤，他只觉得浑身有些发冷，他突然想到了优利卡，想到了分化的那天晚上。

不受控制的信息素，以及浑身燥热的身体，痛不欲生，他一度觉得自己会那样死去，那时候只有优利卡在他身边。

是王后和优利卡做的这一切。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更甚至或许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这件事。

江宁突然觉得有些茫然。

他就好像身处在一片漩涡中心，周身一片漆黑，他不能呼喊，毫无方向和目的，只能被漩涡一点一点的卷进……

“我可以摘掉腺体。”江宁抬起眼睛，神色坚定的说着。

裴书臣脸色彻底沉下：“你就这么想离开裴家?”

那压抑的暴戾似乎在这一刻顷刻爆发出来，只见裴书臣猛然攥住江宁的手腕，电光火石之间，江宁就已经被他压在了墙角，江宁只觉得眼前压下一道阴影，他彻底被裴书臣包围住。

“我想离开首星。”江宁胸口起伏着，他说：“这不关你……！”

江宁话还未完，颈间的腺体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瞳孔骤然一缩，低声抽了口气：“哈啊……”

就在江宁以为自己要痛的失去意识的时候，裴书臣突然推开了他。

江宁失去了支撑力，捂着流血的腺体，顺着墙角蹲坐在地上，他瞳孔依旧睁大着，脸色微白，额间蒙了层冷汗，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而另一边的裴书臣，脸色极为不好看，他似乎在压制着什么，眉头紧皱，嘴唇因为染了鲜血，看起来犹如吸血的恶魔。

“你应该知道，在我知道你和夏斯昂做的那些好事的时候，就已经想把你关起来了。”

裴书臣的声音低沉沙哑，他的眉目生的凉薄，看着人的时候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漠和压迫，而当那点冷漠变成阴冷的戾气，便有种冰冷的妖冶感。

江宁眼睫动了动，想到夏斯昂，他喘出一口气，道：“他在哪……”

“他隐瞒你是孕体Omega的事情，已经触犯了军中一级禁令。”

江宁没什么表情，只道：“没死就行。”

“这么担心他？”裴书臣上去掐住他的下颚，另一只手重重抵在墙上，他的眸色很深，像是看不见的悬崖底，四处透着危险幽冷的光：“江宁，曾经我以为你孤立无援，真没想到，除了皇太子，连夏斯昂也站在你这边。”

裴书臣凑近江宁，似乎是要把江宁的灵魂看穿，他道：“但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伴侣，不管在律法上还是标记关系中，你是我的Omega。”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重，信息素开始变得浓烈紊乱起来，那是顶级Alpha的血统本能在作祟，至少这已经说明，江宁在裴书臣心中的地位，远比他想的要重。

裴书臣离开了，江宁背叛的事实激起了3S级Alpha的暴虐性，很明显，他并不想伤害到江宁。

与此同时，江宁失去了自由。

西维拉出现的那一刻，江宁看了她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