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换!”青皮小鬼说。
其他的小鬼在暗中也开始蠢蠢欲动,从洞口里冒出了一个个丑陋的脑袋,纷纷道:“不当青皮鬼的妈妈,就当我的妈妈!不然就让你们困在这里,永远也找不到路!”
一时间,四周都变得喧闹起来,小鬼们尖锐急迫的声音在你耳边环绕,仿佛在逼迫你做出选择。
蒙祈“啧”了一声,两指并拢捻着一枚铜钱,朝起事的那个青皮小鬼掷去。
青皮小鬼尖叫一声,脖颈被铜钱划过,下一秒,头颅便落在了地上。
一瞬间,四周陷入死寂。
蒙祈耐心地问:“现在,可以换一个条件了吗?”
小鬼们:“……”
“我再说清楚一点:我们要一个小鬼带路,你们可以提出一个我们能接受的条件。”
四周鸦雀无声。
良久,一个小鬼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它只有一只眼睛,皮肤惨白,样貌也颇为令人不忍直视。
独眼小鬼颤颤巍巍说:“我可以带路,我的条件是减三十年刑期。”
“可以。”蒙祈这回爽快的答应了,“我们要去泥卢都的出口。”
“泥卢都的出口?”独眼小鬼重复了一遍蒙祈的话,随后慢吞吞地说:“好的,我给你们带路。”
“带走她的是蒙祈,他抢了一个黑无常的衣服,在地狱里东逃西窜,跑进了泥卢都。我可以追踪到他们离开的方向……”
白老爷闭眼仰头,鼻尖微动,脸色忽然变得异常难看,“他们竟然去了东北方!”
他忽然变得暴躁起来,有些抱怨地说:“如果不是你们两个那天抢人,我本来应该可以在他逃进泥卢都之前杀死他的!”
“他进了泥卢都又如何?”
“泥卢都很特别,他带她进东北角,一定是为了找出口…..”
白老爷顿了顿,异色的瞳孔忽然看向无相,“可泥卢都不存在一个所谓的出口,在东北深处,只有.....只有你绝不希望她现在看见的东西。”
玄天无穷我为道
玄天无穷我为道
你和蒙祈并肩走在曲折的路上,很快前后都成了遍布着相似洞口的窄巷,独眼小鬼在前面领路,领着你们朝东北深处走去。
“刚才那只青皮小鬼说我弄丢了我的孩子,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你转头看向蒙祈。
蒙祈说:“小鬼说谎成性,又因为被遗弃,最喜欢认妈,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总想到白老爷。”
你坦诚地告诉蒙祈。与此同时,你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秀白的小脸,齐肩短发显得他漂亮得雌雄莫辨,与地狱里其他小鬼格格不入。
“照你说,他是有意图接近我的,又没有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他将我认作了妈妈?”
蒙祈凝视你几秒,忽然叹了口气,眼里露出一丝你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既然你想到这一处了,我也不遮掩了。我的确也是这么猜想的。但他实在太过强大了,也许你没有感受过他的威胁,很难意识到这一点。”
“我倒是见过他发怒的一面。”
“你说在客栈里的时候?他那时不过是在逗弄一个毫无威胁的鬼而已,充其量是有些怒气。”蒙祈摇了摇头,“他当时追杀我时,才真的是……”
他顿了顿,却转而说:“总而言之,每次面对他,我总有种奇异的预感,他身后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一定和他的出生有关。如果这件事与你有关联,而吉凶难定,那就让秘密始终是一个秘密也未尝不可…..”
你皱起眉,察觉到蒙祈所说的内容并不简单。
蒙祈再次认真地对你说:“跟我走吧。”
你与他双目对视,少年清俊的面庞再次与你记忆中的另一张脸重合,你心中忽然也升起一股极其诡异的感觉。
与晏休和迦桑两世的纠葛教会你一个道理:命运诡谲的变化往往开始于某个极为寻常的时刻里的某个看似不起眼的选择。
而当你面临这个选择时,你并不能高明地预见其中意义,就好比你此刻身处泥卢都如迷宫一般的地界里一样,你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你的面色有些发白,眼中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一丝紧张。
蒙祈察觉到了你的异状,连忙说:“我不是在逼你,如果你没想好,我也可以在地狱多停留一段时间,毕竟我已经死了,人间也不算有什么牵挂。”
“不,你要快点走。”你心中有种奇怪的直觉,使你忽然坚定地对他说,“离地狱远远的,离我远远的,我们之间萍水相逢,你没必要留在这里。”
蒙祈被你果断拒绝,错愕中带着失落,“你可以再想想。”
“送你过了忘川,我就回十轮塔去。那里鬼怪都不能进入,你不用担心。”
见你语气坚决,蒙祈也不再说话,随后一路沉默。
领路的独眼小鬼忽然停住了脚步。
“到了。”它声音嗡嗡。
你和蒙祈站定在原地,看着前方的巷子口。
这里与你们先前走过的地方不同,两边各吊着一盏白色灯笼,灯笼下有两个石狮子,石狮子两边有一副对联,右边写着“浊世多苦人作棋”,左边写着“玄天无穷我为道”。
你注意到蒙祈面色凝重,他问独眼小鬼:“里面是出口?”
独眼小鬼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若说泥卢都有出口,那必然在这里。”
你听出了小鬼话中的奇怪之处,却没来得及多想,就见一个老人拄着拐杖从巷子里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