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思黎都险些怀疑一个月来经历的种种是她做的一场梦。
她点头:“是。”
左柯让就?笑,叫邬思黎去跟二哈玩,他收拾着餐桌,碗筷放进洗碗机,不确定邬思黎要不要吃水果,但他还是洗了一盘端到客厅。
邬思黎坐在?沙发上,腿边有一个医药箱,左柯让见状,心一提:“拿这东西干嘛?”
邬思黎拉他坐下,拨开医药箱卡扣,取出碘伏和棉签,捧着他的手仔仔细细消毒清理他食指指背刀划出来的那道伤口。
“不小心切到的。”左柯让觑着她,犹豫再三,卖个惨:“好疼的。”
邬思黎只清理着伤口,淡声:“下次还是请阿姨做吧。”
她没有亲他,也没有哄,左柯让眼?神一黯:“好。”
几乎是切掉一块肉,挺触目惊心,邬思黎倒出药粉用纱布裹好,然后问:“你?是打算关我一辈子?吗?”
“没有。”左柯让嗓音轻,嗫喏回:“不是。”
邬思黎神色淡然:“你?这样?做,只会把我推的更远。”
“那又怎么了。”他小孩子?赌气一般:“反正怎么样?你?都不会喜欢我。”
既然不喜欢,那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了。
他要求不多的。
“我喜欢你?。”邬思黎系出一个蝴蝶结,抬眼?直视左柯让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狭长?丹凤眼?,她少敢与?他对视,担心会被看穿心底的秘密。
“左柯让。”她真挚告白:“我是喜欢你?的。”
怎么会不喜欢呢。
在?她最是困难无助的时候为她扫清一切障碍,是她最坚固的靠山。
一次又一次坚定选择她,无论?怎么样?都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这样?的左柯让,她怎么会不喜欢。
也正因为喜欢,所以她更需要离开他。
“我们之间?是不平等的,如果我不喜欢你?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可是我喜欢你?。”她拨弄着蝴蝶结,指尖偶尔擦过他掌心:“我贪心,我想要一段平等,我能平视你?的关系。”
邬思铭在?信里写邬思黎喜欢他,左柯让半信半疑,他或许是忧虑自己有一天会放弃邬思黎便用这种好听话来套牢自己。
可怎么会呢?
他永远都不会放弃邬思黎。
但是现?在?邬思黎亲口承认她喜欢他,在?他们之间?产生隔阂的此刻,给他最难忘的回忆。
错愕散去,急忙回:“是平等的。”
他万分迫切:“我们是平等的。”
“不是的。”邬思黎缓缓摇头:“我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异性都会被你?调查,甚至针对,而?你?能接触的异性,我从来没有资格插手。”
“怎么没有,你?”
邬思黎打断他:“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他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狗:“你?说话不好听,我不想听。”
“任卓元发帖造谣我之前,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是喜欢我想碰我还没有得逞,你?就?把人弄走。”
“魏书匀也是,小时候他帮过我很多,待我亲近一点,你?就?几乎把他从出生到现?在?的信息都查了个透。”
“我们两?个每次吵架,你?都会用邬思铭威胁我,逼我妥协。”
桩桩件件邬思黎都列举得明白,稍稍一顿,她垂下眸:“我好像很重要,重要到牵扯着许多人的命运,我不顺着你?就?会有人倒霉,你?给我造成的感觉是我是一个很糟糕很不幸的人。”
左柯让喉结上下轻滚,他想说不是你?不要这么想,可喉咙里暴起的酸胀压得他发不出一个音。
“邬思铭出生之前,我爸妈对我一般,我安慰自己他们性格本身就?是那样?,邬思铭出生之后,我见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父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爸妈对他喜爱的万分之一我都赶不上,邬思铭七岁那年查出白血病,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为什?么得病的不是我。”
“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糟糕的人。”
“而?现?在?这份感觉里,有你?的参与?。”
“我不想这样?了。”她吸吸鼻子?,疲倦不堪:“好累的,真的。”
这些真心话,邬思黎从未对任何一个人提起过。
她习惯埋藏在?心里,因为父母不在?意,说出来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而?等她终于遇到一个她愿意袒露心声的人,竟然同时在?预示着他们的分别。
“我改。”左柯让声线也不稳,尾音收得快又急,眼?眶红成一片:“你?不满意的我都改,我保证。”
“你?不会的,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自己,我不想再妥协了。”邬思黎手背一重,温热的泪滴晕开水痕,她看向左柯让,看见他在?哭,心口撕扯得生疼,她在?他眼?下一抹:“我总说你?幼稚其实我也不够成熟,我们真的不适合再在?一起了,至少现?在?不适合。”
她和左柯让已经走入一个死胡同,身前是墙,身后是彼此相互作用下切断出的万丈悬崖。
进退为难。
分开是对他们都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