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李素惊喜叫了声，一脸欣慰拍了拍她的肩膀，"千雪，二十多年了，你这毫无情感天分的闷葫芦，今天总算是开窍了，真是太难得，太难得了！"

说罢，她向夏千雪举杯，"我不管，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喝一杯！"

"不喝，我等下要开车。"夏千雪推开了她送过来的酒。

"哎，没劲！"李素郁闷啐她，她已经有点醉意了，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抓着夏千雪嘿嘿笑道，"既然你开窍了，那我问你个事，如果，我是说如果，陆景忻喜欢你，你会接受么？"

"开什么玩笑！"夏千雪白了她一眼，"咱们三是一块长大的，就跟亲人一样，怎么可能。"

"所以我说如果，如果！"李素拉长尾音，酒精麻痹了她，她的精神已经开始混乱。

"我不会。"夏千雪从来都只当陆景忻是朋友，就没往其他地方想过。

"你这没心肝的。"李素点了点夏千雪的额头，突然像受什么刺激似的，说，"你知道陆景忻那个傻子有多喜欢你吗？如果你真想去相亲的话，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不如先考虑他！"

"你在胡说什么，你醉了。"夏千雪郁闷地推了推李素。

"嗯，我是醉了，我不该曝光陆景忻的秘密，可我真的忍不下去了。"李素打了个酒嗝，手指轻轻指着夏千雪，"每一次，你在国内出什么事，他都会专程从美国飞回来看你。为了不让你感到困惑，这个傻子，每一次都只敢站在你家楼下。上一回刮台风，君北琛留在你家，而他就站在你家外面淋雨，看着你们和乐融融，他一个大男人哭了你知道吗？"

"不是，你在胡说什么，小说写多了吗？你……"

"夏千雪，你给闭嘴，好好听我把话说完。"酒精给了李素勇气，这么多年，她也是忍够了，真的不想再忍了，她决定要把心里憋着的那些没说的话，一次性都给说出来，"陆景忻喜欢你，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你以为他为什么老是穿白衬衫？就因为你曾经说过一句，男人穿白衬衫挺好看的。他这个人其实并不喜欢笑，常常沉默寡言，不喜欢和人交流。但是在你面前，他总是微笑，总是装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你喜欢吃草莓蛋糕，他就给你去买。后来你问他，这是在哪家店买的，他告诉了你一个地址，你自己去买了，却总是味道不对。你一直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我告诉你，因为你喜欢那个味道是他做的，是独一无二的！"

听到这里，夏千雪内心颤了颤。

最初，她以为李素是在恶作剧，想拿她和陆景忻开玩笑。

可听着听着，她开始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李素表情实在太认真了。

这一刻，她突然有点难受，感觉自己一直以来好像都忽略了某些东西。

"这个傻子，喜欢了你很久很久，为你做过很多很多事，多到你甚至都已经习惯了，多到你经常忽略他的感受，多到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他一直以为，只要他一直默默对你好，你总有一天会发现，你们在一起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他算错了，你这个人思想真的太奇葩了，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就在你身边，你却始终视而不见，你甚至想出了借精生子这么可笑的事。当他知道你跟其他男人睡了，他快疯了你知道吗？当他知道你怀孕了，他奔溃了你知道吗？我以为，他会因此放弃你，可是他没有，他后来全部接受了……"

"够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了。"夏千雪扬眉，抓起李素喝了一半的酒，仰首喝完了。

"不行，你必须听，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叫陆景忻的男人非常爱你！"李素抓着夏千雪，怔怔看着她，"然后，你知道我一直爱着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夏千雪脸色白了白，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

"没错，我一直爱着的那个男人是陆景忻。他喜欢了你十几年，我喜欢了他十几年。他为你痛苦了十几年，我为他痛苦了十几年。而你，夏千雪，却什么也不知道！"

"……"夏千雪沉默皱眉，李素讲的这些话，信息量太重，她一时之间根本消化不了。

"我很想恨你，可你是我朋友，我到底只能原谅你。"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干什么？"夏千雪狐疑看着李素，心情无疑是复杂的，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她真的不知道陆景忻喜欢她，更不知道李素喜欢陆景忻。

因为她，这两人一直备受煎熬，她却什么也没有意识到。

某种意义上讲，她好像挺自私的……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你认认真真的看一次陆景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说着，李素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若不是酒精帮助，这些话她根本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夏千雪拿走她手中的酒杯，"你别喝了。"

"混蛋！"李素恨恨瞪着夏千雪，嘟着嘴巴道，"我一直想恨你的。"

"你恨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你们也不告诉我，自己擅自在那喜欢别人，然后忧伤的在角落舔伤口，这到底怪谁呢？"夏千雪无奈叹了口气，老实说，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187章 半男半女

李素咋舌，没想到夏千雪的回答这么无情刻薄。

但想想也能理解，这才是她和陆景忻所了解的夏千雪，她的实在有时候就是这样气人。

可，他们到底就喜欢她，这也算是夏千雪的优点了。

"老实说，你就像块冰冷的木头，我是真的不理解景忻为什么会喜欢你。"她无奈吐槽。

"我也不理解。"夏千雪附和她，"你比我有趣多了，他跟你在一起会开心很多吧？"

"可能我没你漂亮，哎，不知道，我恨你！"李素没好气捏了夏千雪一把，然后撒娇地把头往她肩膀上靠，声音怪里怪气地道，"好啦，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陆景忻挺可怜的，又闷骚，什么都不讲，我想帮他一把。如果你真想去相亲什么的，不如考虑他，真的！"

"知道了。"夏千雪又喝了口酒，嗔怪道，"我等下不能开车了。"

"没事，今晚去我家住，咱两已经好久没有一起睡过了。"

"我才不要，晚上还有工作要处理。"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以前读书就满脑子是学习，出了社会，就满脑子是工作，你怎么就不想想别的呢？比如谈谈恋爱什么的，咋就这么死板呢？"

"你不懂。"夏千雪表情意味深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又来了，又是这种表情。"李素离开夏千雪的肩膀，支起下巴盯着夏千雪，说，"咱们很小就认识了，是知根知底，看似亲近，又有着一种说不清的距离感。有时候我老觉得你心里藏着什么秘密，这个秘密是你不与人亲近的原因。"

"你够了，我能有什么秘密，就是天性寡淡。"夏千雪轻轻白了她一眼，又喝了一口酒。

其实，李素说的没错，她内心确实有秘密，这个秘密是她内心最大的痛。

若非必要，她这辈子能不讲，是绝对不会讲的。

"这个秘密和你的身世有关吗？"李素小心翼翼问她。

她知道夏千雪是孤儿，作为朋友，她很想了解她的过去，可夏千雪就是不愿提及。

"你今天太多话了。"夏千雪轻轻白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

"嗯，你不想说就算，我以后不会问了。"李素心里失落了一下，旋即又想，那些事对夏千雪而言也许是非常痛苦的，她既然不想说，那就别问了，揭人伤疤总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