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这一番执手泪眼相看,令众人的八卦之心再次飞到新高度,瞬间脑补一出贴身丫鬟为痴情小姐与负心郎君曾经传信望风的戏码。

目光炯炯盯着小丫鬟,这绝对是知情人、见证者,只要跟她搭上话,绝对站在吃瓜第一线!

待她跟紫苏离开,清风手上使力放开马鞭,陆羽生差点被晃下马,堪堪稳住身子后,死死盯着远去的马车,愤然怒吼:“苏宜安,你给爷等着。”

随着这一声怒吼,京城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苏三小姐闺名宜安,是个好名字,就是跟本人一点都不搭。

跟陆羽生同行之人有的偷偷打马从其它街巷兴奋溜走。

蔡辉熠打马上前,目光追随远去的马车背影很是好奇,“陆哥,你真跟这·······”

结果话还未说完,就被好兄弟一通吼,“别乱说,老子什么都没有,这个疯婆子瞎说,看小爷不拔了她的舌头喂狗。”

围观全程甚至听见苏三小姐与丫鬟婆子、侍卫在雅间交谈的裕王,此刻眉头紧皱,厌恶之情毫不掩饰,这般疯疯癫癫不知廉耻,苏大人也不知管教一二。

“游天,以后出门前仔细打探,避开此人。”

此刻的谪仙裕王哪能想到,有朝一日他跟这疯婆娘竟然会结下大仇,甚至是不死不休!

*

苏大人陪皇上手谈多局,待皇上身心舒泰才出殿门准备回翰林院,殿前侍卫告知管家在宫门口等他,复又进殿告假。

老徐一般无事不会在宫门口等他,这般着急想必事关重大,先告假为好。

看自家老爷出来,徐谦稳住心神,稳稳上前行礼,“老爷,主母有些······,老爷能否回府看看!”

听此言,他以为自己的老妻突发急症,有些着急,让翰林院侍卫回去,乘府上马车往回赶。

在车上才听徐管家说了实情,“老爷,兹事体大,老奴不敢自专,只能······”

抬手打断管家的话,“回去再说。”

一路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囡囡怎会跟陆家儿郎扯上关系,还是这般纠缠?

芳芷院,苏宜安趴在石桌上快要笑抽了,好不容易上半身离开石桌,发现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狂欢,其他人个个面如土色、如临大敌。

“放松放松,我爹不会罚你们的,来来来,有赏都有赏,今天我们团队配合默契,环环相扣,就喜欢看陆羽生那厮气得要死又拿我没办法的糗样。”

听她如此说,紫苏真的快要哭了,向杜嬷嬷求助,奈何杜嬷嬷纹丝不动,只得转身去拿装月例的匣子。

苏大人进来时,就见自家乖囡正拿着银裸子散人,嘴里还念叨着;“那陆瞎子,现在肯定恨死我了,不过没关系,安国公府众人肯定对我感激涕零······”

“乖囡,什么感激涕零,可是谁不长眼欺负你?”苏大人一张口,就知苏宜安是亲女儿没错了!

徐管事叹一口气主动退下,算了,他还是盯紧府内下人、管好府外铺子庄子吧!

苏宜安看着徐伯的背影,好奇父亲从哪里找来的左膀右臂,她也想要!

见女儿看老徐,苏大人不乐意了,“乖囡,是不是受委屈了,来,爹给你做主!”

“爹,女儿没受委屈,”话落觉得有必要提前铺垫一下,免得老爹听到正事吓出心脏病,对着手指一副女儿知错的样子弱弱道:“女儿给别人委屈受了!”

“那就没事,”苏大人抚掌大喜,乖囡没受委屈就好,这才问起正事,“那陆五郎是?”

“爹,放心吧,我跟他之前都不认识,不过现在,他估计恨死女儿了!”苏宜安看父亲神色有异,先声夺人,“爹爹,您不会怪女儿胡闹吧?”

一副委屈巴巴、自知有错、不敢多言的表情,妥妥好大一朵盛世白莲!

最是见不得乖囡如此,之前被头疾所困,现在好不容易痊愈,苏大人可不愿女儿再受委屈。

“不会,不会,本来爹是想着给你从新科进士中找一个赘婿,不过乖囡瞧上那陆五郎,爹去说说,让那陆五郎上门做赘婿!”

苏宜安······

不是,她是帮人反转命运结局,搭上名声、人品就算了,现在还得搭上婚姻,损失也太惨重了叭!

大惊,自家爹宠女儿简直无下限啊,连忙解释:“爹,女儿没看上他,那就是个瞎子!”

看父亲还不死心,反套路道:“爹,您是不是跟国公爷有仇,要不女儿帮您咒他?”

没仇能火上浇油,在后宅起火时还给人添堵!

再说了,您跟谁有仇也不用将女儿嫁到他家去霍霍人,现场就能帮您诅咒。

苏栋一代寒门学子,在科举仕途上一路高歌,绝对不止因为读书好,现简在帝心,也绝不单单是马屁功夫一流,见她如此,并未继续追问,只交代:“出门再多带些人,让你娘将你院子的丫鬟提提。”

别家小姐出门一溜七八个丫头婆子,乖囡可不能因此被轻视了去!

苏府因着最高主子苏老爷发话,府内一片和谐,对三小姐的种种举动,无人好奇,也无人瞎传。

这令她如鱼得水,在小天的帮助下,听了满耳朵京城最新八卦,吃自己的瓜吃到撑!

与苏府和谐宽松的氛围没法比,安国公府死气沉沉,丫鬟婆子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唯恐招主子眼被迁怒责罚。

国公爷连夜回城进宫请罪,回府后二话不说将五少爷一顿鞭笞,宛姨娘如何哭求都没用,反倒得了一句“好好的儿郎被你教唆成这般,果真是小门小户没教养!”

宛姨娘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天亮去给主母请安都不敢偷奸耍滑,很是安分!

对宛姨娘的做派,国公夫人从未放在眼里,只现在这局面,已经影响了国公府内宅后院安稳,处理不妥,甚至会危及国公府根基。

后院一心斋,老太君跪在佛像前捻着菩提珠串,屋内檀香袅袅,静谧祥和!

待到老太君礼佛完毕出门,国公夫人上前主动搀扶,“昨夜扰了母亲安宁,是儿媳不是,今日前来请罪,还望母亲消消气。”

对于这个儿媳妇,老太君非常满意,若不是儿子当年做了糊涂事,她也不会偏居一隅,一心礼佛。

进了待客厅,众人下去后看向刘氏,虽双鬓已见雪色,可风华不减当年,只得暗叹儿子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