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邪神克苏尔尤特的名字几乎每个人类都耳熟能详一样,光明神的本名安,也被众人所熟记。
但邪神的名讳无人敢说出口是因为恐惧,而光明神则是因为被万物生灵所崇敬。
二十年前的神降仪式,安依照从前惯例为人们降下恩泽,用神力庇护来祈祷的每一个人,等到一个月之后就准备回到神界。
但当时的教皇带着祭司们请求他继续留着,安不忍信徒苦苦祈求,于是又多留了两个月,殊不知这只是为他们彻底留下神明增添筹码。
直到他感觉再继续逗留不但会控制不了发散的神力,神降者也会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时,一切就那么发生了。
毫无防备的安被突然出手的教皇和其余祭司联手困在伊里亚斯意识深处,在漫长的时间中所见到的只有黑暗,这也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例如特别不能忍受完全没有光亮的环境,那种恐惧至今仍无法消除。
那段时间裡,年幼的神殿大祭司并没有察觉自己一心信仰的神就这么被囚禁在自己的意识内,很是配合他的老师每半个月一次的“检查”,每次的检查伊里亚斯就会进入沉睡状态,丝毫不晓得光明神被抽取了力量,正在逐渐衰弱。
等到安成功分离神格逃出来之时已经过了五年,昔日幼小的祭司也长成了少年模样,这不堪回忆的历史就这么被埋葬在时光裡无人察觉。
而失去力量的光明神捨弃了神格和属于神的名字,以吟遊诗人安德鲁的身份在大陆各处遊荡。
留下的光明神格则被教廷拿来成为造神的工具,从日渐微弱的联繫来看他们无疑是成功了,不用多久自己这个失败的神就要完全消失在世界上,不復存在。
他以为得到了神格的教廷会满足于此,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是要出手,这让安德鲁更加心灰意冷。
原来他庇护了生生世世的信徒,就连剩下的一些时间也不想留给他。
听到光明神被囚禁的时候,苏尔的脸色已经失去原本的温和完全沉了下来,等听见神格分离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倾身去握安德鲁的手,动作间略有些急切。
不这么做的话,苏尔总觉得自己会被比见到骑士长那时更大的愤怒给弄得失去理智。
正如他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希望光明神完全厌恶这个世界,苏尔虽然已经满心怒火,却仍在叫嚣着破坏的恶意中保持一丝清明,他不能因为某些人的行为而殃及整个世界,必须时时保持理智。
但替光明神拿回他应有的东西,这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我会拿回你的神格。」苏尔断然道。
最不想看见的情况果然发生了,安德鲁紧抿着唇,试图说服邪神改变主意。
「我已经不是光明神了。」
如果被创造出来的神能够表现得比原来的更好,他又有什么好抱怨呢?
不被信仰者们期待的神祇,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苏尔用触手抚了抚那头耀眼的金髮,即使被头髮的主人黑着脸打掉也只是重新扬起温柔的微笑。
「数万年以来我都在人界,一开始跟着奥维到处旅行,后来只剩我一个。」
他走过无尽的岁月,亲眼看着人类更替了一代又一代,而古籍上歌颂光明神的地方却从没变过,甚至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更加厚重。
人类记得的是光明神曾经为他们付出过什么,而不仅仅是那个名字。
在无数人的记忆中,光明神永远都是最初那个为人类带来希望,并在之后的岁月裏挡住了无数灾难的存在。
「我知道人类是怎么看待光明神的。」
安德鲁神色一僵,直觉苏尔又要在他面前说光明神如何如何的好,顿时窘迫得脸色发红。
「你别说了!」
他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想要阻止邪神说下去的念头,情急之下不顾那双墨蓝眸子裡的惊讶扑过去紧紧摀住了苏尔的嘴。
苏尔愣了一瞬,下意识张开双手接住投怀送抱的光明神,带着他向后倒进床裡,原本呈现保护姿态的触手被砸得晕乎乎的,全瘫在了床上。
安德鲁死死压在苏尔身上,表情凶狠得要命,可惜现在这种彆扭姿势和他染着丝丝红晕的脸庞让威慑力降低不少。
「叫你别说就别说!」安德鲁杀气腾腾地瞪着底下一脸诧异的邪神,彷彿只要他敢说出一个不字就要直接灭神似的。
当然了,即使邪神真站在原地不动让现在的他打也不可能受什么伤的。
苏尔在嘴巴被死死摀着的困境中艰难反驳,闷闷的声音从手下传出,「那你明白了吗?」
说话间带动的气流轻轻撩着安德鲁敏感的掌心,他顿时像是被刺到一般缩回了手,肌肤上似乎还残留着唇瓣擦过的柔软触感。
安德鲁感觉嗓子莫名有些干燥,他趴在邪神身上,鬼使神差地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是人类的事,但向来控制不住思绪乱飘、喜欢想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光明神忍不住就在意起苏尔对自己的过分关注,这才脑子一抽问了这鬼问题。
问完他马上就后悔了,但邪神向来的回答总令他又爱又恨,安德鲁这次不知为何就期待起了答案。
苏尔向来不吝于展现自己对光明神的欣赏崇敬之情,他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浅淡又温柔的笑。
「我很喜欢。」
完了。安德鲁忍不住想着,这次是真的栽了。
他听见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七玐三一六灵玐三零,公众浩婆婆-推文2020-04-27 20:11:45整
原本趴在苏尔身体上的姿势霎时也变得彆扭起来,浑身僵硬得动也不敢动,只知道和邪神大眼瞪小眼。
一隻触手忽然捲住了安德鲁的腹部,他本就将神经绷得极紧,突如其来的碰触差点没让光明神直接跳起来。
「你你你......要做什么?」安德鲁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一句话结结巴巴说不完整,他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忍不住挣扎起来。
但他意外地对和邪神一起做那事儿没有任何排斥,只是觉得一切都太快了,好歹也要先培养个感情吧
只是想把安德鲁从身上移下来的苏尔:?
他疑惑地看着似乎很紧张的光明神,虽然不清楚原因还是摸了摸对方的头安慰道:「不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