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的温和似乎鼓舞了小女孩,她用亮晶晶的眼神说要带他去找另外一个唱歌很好听的大哥哥,非常肯定只要他俩见了面就一定会成为朋友,毕竟这个大哥哥那么温柔。

当苏尔看到那个带着兜帽的熟悉身影时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会在这裡看见吟遊诗人,他的身边围着坐了一群孩子,都乖乖坐着听他唱歌。

那是和在欧维贝克听见的冷漠厌倦不同,充满了丰沛动人的感情,歌咏着世间的一切美好,让孩子们听了忍不住跟着想像那些美好,脸上露出快乐的笑容。

小女孩放开他就加入了孩子的行列,苏尔站在原地倾听着歌曲,直到旋律慢慢停下。

孩子们听完之后很有礼貌地往用来投放钱币的箱子裡放了各式各样自己宝贝的收藏,有玻璃珠还有钮釦,然后就一哄而散,那个小女孩跳起来朝苏尔挥了挥手就跟着其他孩子离开了。

苏尔走上前,在箱子上放了一朵刚从小女孩那买的白花,吟遊诗人调着琴弦的手一顿,头也不抬道:「神明大人这是变穷了?」

他的语气还是一样慵懒却尖锐地带着刺,苏尔没有在意,只是朝他浅浅一笑。

「又见面了。」

安德鲁懒得理这个行为怪异的邪神,却听他说,「原来你也会唱这样的歌。」苏尔想到上次自己还担心吟遊诗人想自尽的事情,忍不住加深了唇边的笑意。

「怎么,难道我只能愤世嫉俗吗?」安德鲁翻了个邪神看不见的白眼,起身想要离开,身前忽然多出一隻墨蓝色的触手阻挡了他的脚步。

「很抱歉,但是我有些话必须要问你。」苏尔望着这个隐藏着许多秘密的吟遊诗人,语气坚定。

安德鲁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你疯了!?这裡是居民区!」他低吼一声,拉着显出触手的苏尔到旁边的阴影处,还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才松了口气。

苏尔一愣,这是在......担心他?只见吟遊诗人头上的兜帽因为过于急促的动作滑落下来,露出一头灿烂夺目的金髮,他忽然转头恶狠狠瞪着邪神,那是双燃烧着怒火的银色瞳眸。

「你到底在想什么?」吟遊诗人满脸不可思议地说,「是想被教廷知道邪神克苏尔尤特在这裡,好让他们派人踏平这裡吗?」

又是教廷。眼前这人似乎对教廷很在意,甚至是过度紧张,苏尔叹了口气,温和道:「没有人会看到的,不用担心。」

安德鲁怔然,这才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经设下了结界,没人能够看见他们在这裡做什么,自然也看不到触手。

自从靠近信徒据点之后,苏尔终于能动用一些深渊魔力而不必担忧会被源源不绝的信徒找上门来。

吟遊诗人沉默片刻,似乎才意识到自己错骂了一个神,但他并不想承认这个低级的错误,因此冷着嗓子道:「你想说什么?」

苏尔定定地望着那双银色的眸子。

「我想知道,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婆*婆*推*文,【作家想说的话:】萨菲斯特&伊里亚斯:在原地乖巧等待.jpg

写了关于苏尔遇到他挚友的经过,因为字数太多就另外开篇番外了,记得去看,所以今天是一次双更哦别忘了hhh

感谢云梦君故、浪起来跟嘿嘿嘿送的草莓蛋糕,还有腐骨送的么么哒酒*2,爱你们d(???)b,?长腿?老?阿姨?2020/03/28 23?30?01整

那将是光明神对人类最大的恩赐。

「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苏尔看着神色骤然冰冷的吟遊诗人,问出多日来的疑问,「伊里亚斯告诉我二十年前他曾经被神降临过,这跟你说的光明神抛弃信徒有什么关係?」

安德鲁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邪神大人果然厉害,连神殿大祭司都认识。」显然不太想正面回答苏尔的问题。

苏尔却没给安德鲁迴避的机会,事关另一位神祇,而且是他一直以来信服的光明神,他需要知道真相为何。

邪神沉吟片刻,决定要严刑逼供,「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要用一些非常手段了。」苏尔轻声说着,神色异常严肃。

安德鲁冷笑一声,望着苏尔的眼神淡漠又嘲讽,他就知道邪神的温柔平和只是表象,迟早会露出被所有人恐惧的真面目。

这就是深渊生物的本性。

吟遊诗人紧绷着身体等待可能到来的残酷刑求,直到一隻触手贴上他的腰,他才彻底变了脸色。

「你敢!?」安德鲁愤怒且不敢置信地看着邪神,终于想起深渊生物不只是恶意的集合体,同样也有着强烈的欲望。

他慌了神,却仍是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开口,不只一隻触手贴了上来,若有若无地在全身的敏感点遊走,吟遊诗人全身发抖,忽然抬头死死盯着苏尔,眼神绝望带着深刻的恨意。

「你要是真的敢这么做,我不会放过你。」

苏尔叹息一声,他也不想这么做,「抱歉,但我必须知道真相。你打算告诉我了吗?」

「不可能!」安德鲁一字一顿冷声道,他绝不可能屈服于打算侵犯自己的深渊生物。

「那么,我不会停下的。」苏尔温柔的声音此时在吟遊诗人听来就是最残酷的死刑判决,「直到你告诉我为止。」

在这个设着结界谁也看不见的阴暗角落,忽然爆发出一连串惨叫声,只是听久了才让人恍然大悟,这其实根本不是惨叫,只是太过淒厉的笑声。

安德鲁一边扭着身体试图躲避无处不在的触手进攻,一边控制不住地发笑,「哈哈哈哈哈」他忍不住崩溃大喊:「够了!」

在各处挠痒的触手停下,转而托起笑到浑身虚脱的吟遊诗人。

他的金髮变得凌乱,看上去分外狼狈,一副惨遭蹂躏过的模样,手中的琴早在一开始就滑落开来,在摔到地面前被触手接起来小心放在安全的地方。

「你要说了吗?」苏尔一脸严肃,他是不会放弃的。

「你简直......」有病,安德鲁很想打开邪神的脑袋看看裡面到底装了什么废弃物才会突变成这样。

想到刚刚想了那么多的自己,吟遊诗人面无表情地选择遗忘黑历史。虽然不是那种羞辱,但挠痒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安德鲁深呼吸了一下平復心情。

「我说,你放我下来。」

苏尔温和地看着他,「现在下来会站不稳的。」

惨遭蹂躏的吟遊诗人不想管这么多,只想离刚刚那些蹂躏他的触手越远越好,脚才挣扎着踏到地上就往前一扑。

他这次被苏尔一把捞在怀裡,深感歉意的邪神觉得自己得补偿些什么,毕竟是他让吟遊诗人变成这样的。他凭着记忆从储物空间深处翻出一张装饰华美、有着柔软椅垫的沙发把人放到上面,又端给他一杯宁神的热饮。

安德鲁看着这完善的全套配置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将那杯热饮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这种情况要他酝酿什么情绪实在很困难,安德鲁板着语调开始平铺直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