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在空气里翻搅出叫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水声,而在一旁侍立的丫鬟们全都像是习以为常一般,只是微微垂下了眼。
察觉到大少爷的手已经摸上了自己的胸脯,轻车熟路地捏住了一只自怀孕之后就更加涨大丰软的奶子,不轻不重地一下下揉摸着,王惠生在心里悄悄念了声佛,料想自己是过了眼下这一关了。
他横在大少爷颈后的胳膊轻轻一动,腾出手来摆了摆,示意丫鬟们赶紧把那些要命的东西都撤下去
而颜九龄就像是背后长了眼一般,慢慢地背过手臂,抓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从后往前提进了自己怀里。
王惠生整个人都僵住了。
少年最后含着他的嘴唇咬了一口,这才轻喘着松开他,低低笑了一声,这笑声却惊得呆怔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又跟我耍滑头。”
“少、少爷……”
“都拿去烧了。”颜九龄扭过头,对丫鬟们轻描淡写地吩咐道,“不管是地藏菩萨还是药师像,凡是你们太太从那个淫寺里弄回来的东西都跟那些乱七八糟的经书一块烧干净了,一片碎瓦、一页纸都别剩下……还有你。”
颜九龄按住正焦急地挣扎着要从自己怀里起来拦下他那堆污糟东西的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强迫那只手摊开、与自己十指相扣,“再让我看见你抄经,哪怕是一个字,我就把你这些不听话的手指一根根掰断……念经的话,就割了舌头吧。”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并不如何狠戾,每一个字都平淡得像是一道轻微的吐息,迅速地就消失在了空气里。
王惠生却觉得有一股冷气从天灵盖直一路灌到脚底板,叫他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结冰了。
手指间感受到的力道似乎在一点点加重,没一会儿就将一阵阵的痛意传送上来;缓慢地眨了眨眼,少年那张漂亮冷淡的面孔正紧贴在自己眼前,标致得都能登上画报的一张脸,当它毫无表情,毫无温度的时候,其实真的有点吓人……
也许是怀孕导致的精神加倍脆弱,本就算得上软弱可欺的男人,在继子一番不动声色的恐吓之中,坚持了不到十秒钟就呜呜哭了出来:
“你、你吓唬我干什么?我就是想给你生个儿子……我自己想法子转胎,又没碍着你什么……呜呜……我,我肚子疼……”
暖阁春2(一方天地,春色无边)
橘白匆匆地从屋里出来,急急忙忙叫住了几个正挑着几筐佛像经书准备拿去砸烧的粗使婆子:
“妈妈们且等一等!少爷叫暂且不用处理了!”
那几个婆子正一心要在大少爷跟前出足了力气卖个好,一听又不用她们干了,顿时都有点不乐意:“姑娘,这是怎么说?少爷明明是叫我们挑到后院去收拾干净的,这不敬神佛的罪过我们可都为了主家准备自己担了,怎的临到头了又说不用?”
橘白将自己从屋里捎出来的一尊格外精致华贵的琉璃宝像也扔进筐中,抿了抿嘴道:“太太哭得厉害,死搂着不撒手,就这一个还是靠咱们大少爷硬着心肠抢过来的,现在不知道把人哄好了没有呢。”
婆子们对视了一眼,其中有一个便越众问道:“那……少爷的意思是,就先不烧了?”
“少爷叫一会儿再烧。”橘白叹了口气,“你们不用去后院了,一会儿就在外间弄,把动静弄得大一点儿,叫太太好好听一听……”
这是打定主意要太太哭成个泪人儿了。
婆子们都有点老大不忍心的,啧啧叹了几声。
橘白接着又吩咐道:“妈妈们先别忙这一遭了,去柴房里抱些柴禾过来吧,再叫小厨房架锅烧水,里头……一会儿恐怕还要叫水。”
她后半截话说得含含糊糊的,但这些经年的内院老婆子哪能听不懂?大白天地就叫水,还不知道要怎么胡来呢!
要不然外头人怎么都管她们家太太叫狐狸精呢,勾引得老的快活了没几年就被吸干精气死了,现在小的又受不住他那个狐媚劲儿,不明不白地就续娶了小妈,现在还弄出来个孩子……
心里虽有些看不上太太的狐媚行径,婆子们却也知道这位当家的大少爷实在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当面是绝不敢露出半分异样神色的,也不好在橘白跟前说三道四,只利落地“哎”了一声,立即就要去搬柴禾烧水。
刚一抬步,就听见从身后那香风扑鼻的暖阁里传来一声哀戚啼哭,众人也不敢细听,忙都散去各干各的去了。
***
乌黑油亮、裹着一层厚厚软牛皮的戒鞭,在空中挥舞时裹挟着呼呼风声,虽然等落到肌肤上时已经收住了多半的力道,但仍发出“啪”一声脆响,叫好似涂了层蜂蜜似的柔滑肌肤迅速浮起一层微红
王惠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颜九龄竟然真的会打下来,双手不自觉地捂上被印了一条长长红痕的胸口。短暂的呆滞过后,男人像个受到欺负的小孩儿一样“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打!你打死我好了!
“呜呜呜啊……我、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自知天生命贱,活该遭人践踏,任你要打要杀也不敢多说什么,又不是第一遭了……只是可怜我肚里的孩儿……
“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儿,还没出世就要挨父亲打骂,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受气……呜呜……我也没意思,平白倒叫下人看笑话,索性咱们娘儿俩就干干净净地去了吧,也不在这儿碍着谁的眼!”
“别哭了!”
颜九龄被他又哭又叫闹得脸上实在挂不住,一屋子丫鬟早被轰出去了,这时也没人来解劝解劝,颜九龄自己又冷着张脸说不出一句软话,只能由着他越哭越伤心、越哭嗓门越大,到后来已经开始扯着嗓子嚎啕,完全是那种耍赖式的哭法了。
拢共也乖了没几天,刚揣上崽子就又开始像以前一样恃宠而骄了!打量自己还跟父亲一样耳根子软得不像样,任他怎么作天作地瞎闹腾都不舍得管吗?真是笑话!
“还不快住嘴!你是打算把过路人都引过来瞧热闹吗?不准哭了!”颜九龄被他哭得着实恼火,也不再存什么怜惜的心思,抬起手就是使上了七八分力气的重重一鞭。
“啪!”
这一下越过大腿直接落到了那厚软肥臀上,直打得那两团嫩肉晃悠悠掀起一阵汹涌蜜色肉浪,紧接着又急速地红胀起来。
“呜啊……”一阵从私密处蔓延开的火辣辣剧痛使得男人的哭声都哽了一下,颤巍巍地伸手要去摸痛处。
颜九龄作势又要挥鞭,还没真打下去就把这个娇得吃不得一点疼的婊子吓得一哆嗦,也不敢再哭出声,只晓得捂着屁股胸口一抽一抽地掉泪,两团诱人的丰软大奶也跟着他抽噎的动作来回颤晃,直晃得人心烦意乱,真叫人恨不得抓住了狠揉两把才好。
颜九龄扔了戒鞭:“让开,把剩下的那几张给我。”
王惠生哭得狠了,一时住了声还没换过来气,脸颊涨得红红的,眼圈跟鼻头也红,看着怪可怜的。他吸了吸鼻子,壮着胆子摇了两下头,拒绝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尾音还控制不住地打着颤:“不、不给……呜……”
他不敢动弹,刚才挨鞭子的时候都硬生生忍住了要躲的冲动没有挪动分毫。
大少爷刚才命人把他的那些经文都拿去烧掉,他哭哭啼啼地从负责收拾翻检的丫鬟手中抢过来几张残页,怕再被抢了去,便一屁股坐到了身子底下他本来就身材壮实,如今又身怀六甲,身子沉重得很,就算是力气大得古怪的大少爷也不好再来强拉他,怕他激动之下再有什么闪失。
靠着这无赖的一招,王惠生已经把自己那些宝贝的手抄经文保护了好一会儿了,大少爷一时也想不出个好法儿来跟他强要,又逼又劝地哄了半天他也不肯依,反倒更惹起他的伤心来了。
他并不怎么会写字呢,这一卷又一卷的经文,那些稀奇古怪得认都认不清的字儿,天知道他一笔一画辛辛苦苦抄了多少个日夜,中间还得瞒着大少爷不叫他知道,有时抄错一字,整页经文都得作废重来,他就盼着能叫佛祖看见自己的诚心,施展宏大法力赐给自己一个健健康康的男胎。
谁料最后怀是如愿怀上了,可还没等他欢喜几个月,大夫来瞧时却说他这一胎很有可能是女儿,一下子就叫他一颗热乎滚烫的心凉了半截。
女儿能有什么用?要想从此在颜家立住了,有个安身立命的依仗,怎么都得要个儿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