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尴尬不已,难为不已,羞涩不已,站在原地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周叙棠静静看她三秒,那三秒慢的犹如过了一个世纪,长到宝珠以为对方要去拿剑。
但三秒过后,任何事情都没发生,周叙棠起了床,亲自去开了门。
今日值夜的恰是青骓,见他起来,小声问了句,而后二人齐齐离开。
周叙棠甚至连外衣都没穿。
待四周再次恢复平静,宝珠绷着的心一松,直接瘫坐在凳子上。
大黄从门缝里挤出来,宝珠看见它,欲哭无泪。
弯腰伸手将大黄抱起来,她撇撇嘴,说:“大黄,果然公主不想放过我,昨晚灌我酒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永安公主大概是想她昨晚继续出丑,甚至比最开始出的还要大。好在她在迷糊前强行摆脱那些灌酒之人,回了这里,否则指不定后面有什么等着她。
想到那些不可预知之事,宝珠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果然还是要远离爱而不得的人,谁知道对方下一次会做什么疯狂之事。
不过宝珠也实在想不通,永安公主对周大少如此执念人尽皆知,周二少爷又是如何说服自己娶了永安公主的呢?难道就不膈应吗?
周叙威自然是膈应的,但他自认为自己一点不比周叙棠差,定能俘获公主芳心。
而且成亲是公主主动的,虽然公主与他约定,成亲之后暂不会同房,想慢慢来。
他清楚公主在想什么,不过他不急,他有自信一定能拿下公主。毕竟男女共处一室,时间一久总会发生点什么的。
然而周叙威一切都想得很好,但昨晚洞房,本以为可以留在房间里的他,竟被永安公主直接赶出了门。
若非未免下人发现他们间约定,他提前清退了下人,他被赶出来这件事,今早早指不定就在侯府疯传。
也会被周叙棠狠狠嘲笑。
且今早的敬茶也不是很顺利,公主完全没有将自己当做他的妻子,对父亲与母亲的态度十分高傲,只是在看到周叙棠时,神情才有了变化。
作为一个男人,周叙威觉得十分丢人。
回去路上,周叙威盯着永安公主背影看了许久,拳头一捏,忽然上前拦住对方,挥手将下人清退,这才说道:“公主,虽然我们先前做了约定,但你毕竟已经是我名义上妻子,所以,一些事情我觉得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好。”
永安公主斜睨着他,姿态高傲:“一些事情?哪些事情?”
周叙威嘴角动了动,被这样的目光盯着,面色发紧,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比如,今早对我父母的态度,他们毕竟已经与公主是一家人。还有,还有就是晚上你我总要在一间屋子里睡。”
想拿下永安公主,没有肢体接触怎可以?尤其是晚上这种特别容易勾人邪火的时候,他就更不能错过!
第50章 你是不是有病
周叙威打算的很好,而他之所以有如此大胆的打算,是因为永安公主给了他足够暗示。
暗示她与他成亲虽有赌气成分在,但她看到了他对她的好,也觉得他一点不比周叙棠差,为此甚至与圣人谎称,其酒醉与自己发生了关系,如此才有了这道赐婚。
但他没想到,成亲前说得好好的,成亲后,永安公主连一个晚上都没过完,就变了脸。
这让他猝不及防,同时心里也十分不爽。
然而他的不爽看在永安公主眼里,什么都不是。在永安公主心里,周叙威从来就没有排上过位,她的意中人,自始至终只有周叙棠。
哪怕与周叙威成亲,将来也可以和离。当然,前提是周叙棠要先死了妻。
“公主?公主!”见她不答话,周叙威压着眉心喊道。
永安公主回神,乜他一眼,眼神一挑,忽地一声冷哼说:“难不成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们之前约定?周叙威,劝你好好回忆一下,若违约,后果你可要自负!”
“我……”周叙威哑口,看着永安公主眉心紧蹙。深吸一口气,他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甚至称得上深情:“我知道公主真实心意,但我对公主是真心实意!所以公主,我希望你能多看看我。”
她的真实心意?
永安公主斜他一眼,唇角一扯,丢下一句“知道了”,错身便走了。
周叙威看着永安公主对自己毫无一丝留恋的身影,拳头不知不觉间捏紧了。
这厢,宝珠为了躲避永安公主,这几日一直未出院子。锻炼一结束,她便折回房间做烫花,也因此有了存货。当然,这数目相对先前,真正放出来却是没几个的。
但苗生还是帮她将贵妇们的圈子戳出了一个口子,这让她对未来售卖有了足够信心。
而这信心背后,也有周大少爷一份功劳。同时她也感谢周大少爷再次放过了自己,让她有了再次重生的机会。所以,她打算这几日就为他做个小东西以作感谢。
如今天气已入秋,秋菊上桌,那些有学识的才子们最喜欢拿菊来作诗。宝珠想,周大少爷身为状元,自然也喜欢。所以在一番思索后,她决定做一盆菊花。
这样,等所有菊花凋落,周大少爷的这盆菊花,依旧是盛开的。
宝珠忙碌之际,周叙棠也在忙。在上次查出王治一直在暗中关注寇家之事后,他针对寇家军覆灭案重新做了布局,试图再找出些什么来。
不过王治毕竟是右相,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自然是只老狐狸,不会轻易暴露。
但他不暴露,不代表其手下人不暴露,借盐税案,砍掉他其中一个左膀右臂,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这样一来,他便与王治彻底撕破脸了。
而他也索性趁机将寇家军覆灭疑点抛了出来,引得整个朝堂关注。
而所有人中,最关注的还是他亲爹周济。
“你是不是有病?!”周济看着周叙棠,恨不得狠狠给他一拳。
周叙棠却一点不惧他,只将眼神冷冷瞥过去,反问:“案子有了疑点,难道不是该打回重审,反是要一直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