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能感知到靳年受伤也就不奇怪,傅言有些懊恼,怎么那个时候就没有认出对方来呢?

邹明回来之后看到傅言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抵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人生。

“傅哥,你不洗澡吗?”他洗的时候,已经没有热水了,于是提醒道,“已经没有热水了。”

说着“啪”一声,灯熄了。

“啊!这也太早了吧?还什么都没干呢?就熄灯了?才十点!”军校这也太严格了吧?邹明打开智能手环。

得!网也屏蔽了,邹明无语,现在都星际时代了,怎么还这么老封建?

余光瞥到沙发上的人动了,“傅哥,你干嘛去?”

“洗澡。”

熄灯才去?见不得人?害羞?邹明嘀嘀咕咕,不过对方确实长得不错,和一堆人挤大澡堂好像和他那张脸不太符合,有点掉价。

傅言当然不能和别人一起挤大澡堂,他可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

至于冷水,向导身体虽然没有哨兵那么强悍,但是冷水澡还是可以洗的,反而是有些哨兵凉水都碰不了,太凉了,因着超常五感,对他们来说就和冰水差不多。

浴室进门先是一个小的公共区域,可供吹干头发或者等人稍作休息,然后左右两边分别是向导和哨兵的浴室,只用普通的帘子做遮挡,进到里面就是一排的柜子,用来存放衣物。这时候已经没有人了。

“哗哗哗”

傅言迅速冲完了一个战斗澡,随即发现自己的量子兽竟然不见了,放出来之后也没有太在意,毕竟量子兽很少自己乱跑,傅言在精神海唤道,“森森?”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傅言有时候对自己的量子兽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很难说他之所以会成为战斗系向导,没有森森的功劳,很少有量子兽连主人的话都不听,甚至还有取而代之的想法,跳脱到有些抽象。

傅言穿好衣服,谈了一口气,感知到了一下森森的存在,竟然就在隔壁!

要真让他勇闯哨兵浴室,傅言做不出来,只能隔着帘子,在精神海里呼唤,“森森!”

“哗啦啦”

太过于寂静,以至于傅言将浴室里的水声听地一清二楚,傅言咬牙,不过片刻声音就消失了,就在傅言微怔的时候,帘子被掀开。

傅言和一具裸露的胸膛对个正着,小麦色的肌肤泛着水光,肌肉饱满结实,带着力量的美感,只是左胸口一道狭长的血痂硬生生打破了这种美感,有点狰狞。

靳年一出来就和呆愣立在门口的人对上,他抱着胳膊挑眉,“好看吗?”

傅言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转身,脑子里却反复萦绕对方胸上的疤,为什么会这么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向导的浴室在右边。”靳年的声音再次响起,傅言转身,结果看到的还是赤裸的上半身,眉头皱了皱,眼里闪过了不认同,“你把衣服穿上。”

这里是公共区域,如果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我不穿又怎么样?”靳年迈着步子,慢慢靠近,一步一步,像是在傅言心口狂跳,不过瞬间,人就挨近了,近到傅言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水汽。

是凉水,傅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对对方来说和泡在冰水里有什么区别?而且伤都还没好。

“傅言同学。”靳年挑眉对上对方的视线,“现在应该是休息时间,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太近了,而且很有压迫感,成年人的身体处处透露出力量,像是经历了烈火的锻造一般,打造成了一把坚不可摧的绝世神兵。

傅言目光落在盘旋在对方手臂上的森森,森森已经一脸的陶醉,就连蛇瞳都有些涣散,傅言一滞,“我是来找我的量子兽的。”

“这是你的量子兽?”靳年捏住森森的七寸,小蛇非但没有反抗,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往人身上贴。

那天也是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量子兽,他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野兽呢。因着“傅言”的原因,靳年对蛇类好像有着天然的好感。

竟然是对方的量子兽?

靳年眼角抽搐,将小蛇甩在傅言身上,谁知道小蛇眼里根本没有他的主人,从对方怀里落到地上,蛇躯蜿蜒,游动到靳年的脚边,疯狂蹭对方的小腿。

傅言见此也抽了抽,眼见着靳年脸上的表情风雨欲来,立马弯腰揪住森森的尾巴尖拎起来,小蛇还在不停扭动身躯,要往靳年身上贴,傅言戏谑地勾了勾嘴角,“教官,我的蛇很喜欢你。”

靳年:……

我觉得你在开黄腔,但是我没有证据。

众所周知,量子兽的反应代表着主人的真实想法。

靳年表情变了变,傅言生怕对方要拿森森做蛇羹,立即将森森收回精神海。

“滚回你的宿舍!”

见人真的不太高兴,傅言竟然有些委屈,以前可是抱着他的蛇不放手的,现在就这么讨厌?

“是,教官。”

说着转身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给气的,靳年觉得胸口疼,以为只是错觉,但这种疼渐渐从胸口开始蔓延,来势汹汹。

靳年捂住胸口,额角抽搐,刚洗过澡的身体往外冒冷汗,手指几乎用力到要将胸口的疤重新抠破,靳年贴着墙壁,闭着眼,希望这阵痛楚赶快过去。

他深呼出一口气,低着头,红色的瞳孔闪烁。

或许……死亡……才是一种解脱?

傅言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有没有想过他?

靳年轻笑,总是这样,一旦他开始有什么在乎的人,对方就会离他而去,毫不犹豫。

胸口的痛似乎更加剧烈了,但好像并不是生理上的那种痛,而是闷闷的,类似于心酸难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