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很是乖巧地坐在凳子上,双腿紧紧并住,让萧冷一瞬间便联想到梦中的风光不对,他在梦中也没看见。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仿佛是加深了萧冷的怒气,又给沈宜年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坐实了他的“勾/引”,所以接下来他怎样道谢,在萧冷耳中都是变相的引诱。
想到这里,萧冷仿佛要划清界限一般地开口:“别,我消受不起你那种半夜敲门的感谢。”
话出口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说得过火了,但他没有去看沈宜年的神情,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追到半路放弃了,萧冷好似这才终于放下心,却又有些怅然若失。
他怎么会怅然若失呢……三个月间一点一滴积累的情绪好似终于找到地方宣泄出来,接下来的行程中,萧冷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眼花到误把酒店服务生看做了沈宜年。
再仔细一看,这个服务生只是和沈宜年身形相似罢了。
他给眼花找的借口是黎玉瑾要出国了,所以情绪不稳,可自己究竟为什么分心,萧冷是心知肚明的。
且不说萧冷内心的小九九,退选这件事闹得轰轰烈烈,直播被切断不说,热搜挂了近一日,再加上联系不到沈宜年,席姐在办公室发了一通的火。
对于这场闹剧,黎玉瑾还颇为得意,临走之前特意跟萧冷说叫他护着点沈宜年,不要让小白兔给别人欺负了。
萧冷状似不耐烦地应下,心中一个声音悉数数落着沈宜年今日做出像是“诱惑”他的行为,可谓“罄竹难书”,另一个声音则很固执地念叨沈宜年的好,让他不要错怪别人。
他本是很同意后者的,直到那声音说出来沈宜年不一定喜欢自己这样荒谬的话语,忍不住对这个论点画上一个鲜艳的大红叉。
沈宜年仿佛是在赞同他。
下午收拾东西时僵硬的表演,露出那一截腰身,美好的弧度正在萧冷的视线中心,直往他身上靠,仿佛什么甘美可口的禁果,对他招手说:“来吃我啊。”
不止这些,当天晚上他还在三更半夜故意坐在萧冷身边,沙发陷下的凹处使两人距离更加接近,暧昧充盈在这短短一方之中。
热度几度窜上下/身,萧冷无法,只好用冷冰冰的语气劝沈宜年:“你别干傻事,我不搞潜规则的。”
“玉瑾那边已经到了,他给我发了他的新宿舍,环境很好。”
沈宜年答非所问。
这仿佛是明晃晃地告诉他,你想错了,我喜欢黎玉瑾。
心中被自己画上叉的小人死灰复燃,此刻大声地哼了一声,说着什么自作多情、胡思乱想的训人话语,倒是分外有大萧冷的风范。
那再好不过,他们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萧冷强迫自己这样想,却实在气不过,夹枪带棒似地捡着什么说什么:“你会不会聊天啊。
你说你,你顶了玉瑾的名额,这会跑来跟我聊他,就算我本来不埋怨你也要对你有情绪了。
话不会说就算了,营业也不会吗?好歹有个反应吧,我白天简直跟逗猫一样,就抓到一手猫毛,还是在一群人面前。
一个人对着空气作戏很难的,沈宜年你配合一点好不好。”
“哦。”
“你这样‘哦’只会让人更想欺负你啊!”萧冷更加冒火。
今晚这小小的插曲使他在心中给沈宜年死死挂上“傻瓜”的牌子。
当然了,跟着贴上的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照顾”、“需要时刻提醒”、“需要多相处”、“需要保护他”之类的标签,就无从可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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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分享2020-04-05 12:06:56更
,章四十一
小区内的路边没几个闲人,偶有几个路过的人,也都是牵着狗溜达,因此显得冷清。
我只身一人站在草丛边,上身发麻,腿有些打颤,竟站出了三九寒冬的意思。
玉瑾的电话未挂,他似乎在联系人,听筒那边隐约传来几个词,有“对的”,有“快点”,也有我的名字。
这通电话就像什么活死人的药一样吊着我的命,我一面默默地等,一面战战兢兢地祈祷苏南侑不要追出来。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我等人来接我的过程中,苏南侑没有出现。
而玉瑾联系完之后,也一直在陪我聊天,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的意图其实很明显,连诸如某某影后其实已经隐婚了,还有某某制作人与某某偶像有一腿这样或真或假的秘辛也说了出来。
平日里我对这些八卦故事不感兴趣,今天却不知为何,听得很认真。
像是抓住一根浮木,拼命地逃离深渊。
他讲了半晌,有些累,主动问我还想听啥故事。
要说他之前讲的人物六成我其实都不认得,自然也没法点什么好奇的八卦。
我怔怔看着不远处苏南侑的别墅,突然心中一动,问:“苏南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确定要说这个?”“嗯,跟我说吧。”
我说,“是不是和我很像?”黎玉瑾仿佛被我噎住,他沉默了一段时间才道:“你是指哪里像?性格?对他我其实不是很熟,不过我记得应该没有吧。
他小时候成绩好,又开朗活泼,在我们圈子内就是爹妈拿来压小孩的优秀榜样。
但是他那时候就开始阴人了,反正我自从认识他们家两兄弟,每次苏骁倒霉都是他亲哥害的,什么作业不做被请家长,其实是苏南侑带着他浪了三天,什么跟社会人士打架被揍,其实是苏南侑领着他去的,什么未成年偷偷喝酒被父母训斥,也是因为酒是苏南侑送他的礼物。”
“那萧冷为什么还喜欢苏老……苏南侑啊?”“鬼知道,”我能想见玉瑾一定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从小到大也没倒过几回霉,粉丝滤镜一下就过了呗,何况以他那种脑残粉的劲头,说不定被苏南侑卖了还能帮他数钱。”
后面再聊了什么我便记不大清了,只记得自己内心一团乱麻,懊悔又被苏南侑给骗了。
他根本不曾是什么凄惨的“留守儿童”,而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爱护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