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素吓了一跳,却没法挣脱他。白非辞从她腰间仰起头,在林间斑驳的光晕之中,定定地看着她。

这是白清素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模样,清冷银白的月光像是在更加明亮的日光之中隐去了光芒,黯淡无光得惹人怜惜。他往着她的眼神,带着脆弱的祈求,仿佛只要她说出一个不字,他唯一的光便会碎裂消逝。

“应煊不敢重蹈覆辙,所以,你嫁给我好不好?母亲也会高兴的。”白非辞望着她,手指抚摸着她的后腰,“我只想要你给我一个名分,素素。”

“……哥哥,我做不了一个妻子的。你何必”白清素的手指停在他的头顶,他的发丝顺直柔软,做事说话却难得这么软和。

其实,她未尝不了解他。

母亲性格冷硬,她从未见过母亲和白非辞之间有几分母子温情,甚至于她偶尔会感觉,母亲对她比自己儿子都要温和几分。

白非辞在人情世故方面,肯定是比不过竺奚的,却硬是靠着一份偏执往她这里走。她觉得他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但是明显他并不这么认为。

还有母亲的话……

母亲对她这样好,她已经答应了母亲,自然不可能反悔。

白清素在心底轻轻叹气,“等我回去问妈妈。但是,哥哥,你知道我们回不到过去了的。”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是白非辞期待的未来,他们不可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非辞眼中似又有水光晃动,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目光之中有着痛楚的脆弱,“……我很后悔,素素。如果当初,我早些对你表白,是不是我们就不会变成这样?”

……大约是的。可能,她会满怀欣喜地嫁给他,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把婚姻当做可有可无的物品。

世事难料。

谁知道他们之间隔着这么长久的误会,她也在一次次的失望之中,再也找不回爱的能力。

现在的她,身边还有无法舍弃的人,或许只能这样混乱的纠缠下去。

白非辞闭了眼,再次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胸口,让她看不到自己脸色晦涩黑沉的神色。

痛到极致,他反而更加清醒。她对于应煊的纵容,对于竺奚的依赖,都被他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没有,只能这样让她怜惜他,让她不忍心离开。

只要是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去做,绝不会再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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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又茶又娇的~

0100 第一百章 蝴蝶

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被工作和白非辞一起占满,忙忙碌碌地吃过晚饭,天色都已经黑了,明天就是录节目的日子,白清素有些紧张。

应煊大方地向她伸展双臂:“来,宝贝,让我抱抱你。”

白清素却是摇了摇头:“你不是有工作还没处理吗?”白非辞被她硬逼着去休息了,他这会儿听话得不可思议。

“你要去找竺奚?”应煊也没介意,他伸长手捏住了白清素的后颈,亲了一口才说道,“别跟他玩一些奇怪的游戏,你明天工作量很大的。”

白清素脸颊有些红,她嘟嘟囔囔:“才没有奇怪的游戏……我只是去看看他。”她略微犹豫,又说道:“还有我生母的事,我也想问问他。哥哥的事,我回去了一定会去和妈妈说,生母的事,我也想问问妈妈。”

“那就去吧。”应煊弯下腰,额头与她相抵,他眼眸里都是温暖明澈的笑意,“不用担心,宝贝,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有他站在身后,的确给了她很多的勇气,连一直以为不敢问的生母也提上了计划。白清素仰头亲吻他的唇,看着他进书房才出门去找竺奚。

竺奚中午吃饭的时候说有些工作需要处理,晚餐也没过来吃。他别墅的钥匙前两天已经给了她,白清素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她便直接拿出钥匙开了门。

别墅里很安静,有种缺少人气的空茫,似乎大声说话都会有回音。客厅里没人,白清素左右看了一眼,只看到客厅桌上放着一瓶打开了的黑麦威士忌,并且酒瓶已经空了。

白清素放下酒瓶,往二楼的主卧走去。主卧的门并没有关好,白清素刚想敲敲门,忽生起小小的恶作剧心态,她放轻了手脚,径直推开了门。

蝴蝶。

她的第一眼,就被这个词占据了大脑。

肌肉舒展的宽阔脊背上,肩胛骨中央靠上的位置,是一只拳头大小,黑色的、有着繁复花纹的蝴蝶。漆黑的鳞羽如同裹挟着地狱幽火,幽蓝的光泽似灵魂或明或暗的微光在他脊背上闪烁。

蝴蝶的羽翼在他活动时也似在轻轻扇动,白清素一时被他背上的蝴蝶吸引,直到竺奚转过了身,才恍然惊醒。

“宝宝?”竺奚的脸上有些许疑惑,往着她的眼神之中有些淡淡的迷雾。

“Daddy。”白清素离开了门口,向他走去,她在这几步路之中,恍然想起,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竺奚赤裸的脊背。

调教的时候,他一般都是穿好衣服的。而做爱的时候,她通常在他的怀里,从未看到过他的背后。

竺奚转过身,坐在了床边。见她过来,他似乎忘了自己没穿衣服,只是用那种温柔的目光看着她:“怎么过来了?”

白清素站在他身前,看着他,总感觉他有些怪怪的,她伸手碰了碰竺奚的侧脸,“我想Daddy了。”

竺奚伸手覆上了她的手背,微微垂下眼睫,他唇边笑容的弧度并不平稳:“我还以为”

他说话只说了一半,随即不言。白清素被他勾起好奇心,还没问,手中忽然一热,温热的呼吸挠过敏感的手心,他转过脸,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掌心。

白清素看着他的模样,弯下腰凑近了他,问道:“Daddy喝醉了吗?”

竺奚抬起了眼眸看向她,那双一直以来都如同冬日阳光一般温暖的眼眸之中,似多了几分丝丝缕缕的黑暗,如同他脊背上那只诡谲幽蓝的蝴蝶羽翼飞舞时的磷粉。他的声音低沉,不答反问,“害怕了吗?”

白清素眨眼,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认为她害怕。她摇了摇头,“不会的,Daddy要喝水吗?”

竺奚怔怔地看着她,目光之中晦涩的幽沉渐渐褪去,他伸手搂住她的细腰,将她抱入怀中,“我没有喝醉。”

他平和的气息之中混合了淡淡的黑麦威士忌标志性的辛辣酒味,白清素皱了皱鼻子,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像是真的没喝醉,便问道:“Daddy居然有文身?以前我都没见过呢。”

她仰望着他的眼眸,如同小动物一般,湿漉漉亮晶晶的。竺奚放在她腰间的手指微微一紧,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必不可免地出现了一些格外限制级的画面,他不着痕迹地吐气,顺着她说道:“那是以前年少不懂事。”

“为什么是蝴蝶呢?”白清素在他怀里动了动,跪在他大腿上,伸手从他肩上绕过摸背上的文身。

“是Psyche。”竺奚托着她的腰,平静地回答,“蝴蝶在希腊神话之中,也象征着灵魂。”